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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中国人都会指责我的软弱、我的无能!如果我同意了今天的安排,那么我就是侮辱了我的国家!我就是侮辱了所有中国人为抗击日本侵略而付出的代价、牺牲、努力、坚持,和一切的一切!”
“威伯爵士,这么说,你听明白了么?”
威伯默认。梅汝璈接着道:“所以,我绝不会出席这种座次的彩排!至于我自己,我可以向国内请示。如果得不到国内的支持,我会马上辞职!”
威伯怎么可能让梅汝璈就此辞职!一旦梅汝璈辞职,他也要滚蛋了!并且,还要得罪几乎所有的中国人。余生找人炮制的那篇文章,掐断了威伯所有的解释和退路。他所得微乎其微,而风险却很大。
所以,威伯请求道:“请等等,要不这样,我再和其他几位法官商量商量。但你千万不要走啊亲!我最多十分钟就回来!”
梅汝璈感觉这次差不多了,于是对威伯道:“那我就再等十分钟!”
威伯转身离去,梅汝璈心中大笑。这场谈判看似艰难,但其实原理很是简单。和中国街头巷陌的小商小贩讲价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便如同张三对李四说:“这黄瓜再不买就没有了!你丫抓紧时间!”
李四说:“五毛一斤买么?”
张三肯定不答应:“五毛一斤?卖你个黄瓜叶子还差不多!”
李四转身就走。张三急了,黄瓜虽好,不能换饭吃。只有钞票可以。于是大喊:“回来回来!六毛!只要六毛!”
李四继续向前走,步子却慢的向乌龟爬。在张三大喊:“五毛就五毛!算是便宜你了!”之后,飞一般的跑回去,开始挑拣又粗又长的黄瓜……
梅汝璈虽然学历高,但也出身市井,自然对中国这些商贩之间的小手段了如指掌。这种谈判能力,自童年开始,锻炼了无数年。威伯能是梅汝璈的对手才是怪事。
所以。几十分钟之后,威伯很无奈的对梅汝璈道:“梅先生,你赢了!”中国人的座次从此在英国人之前。
这番法官之间的暗战结束后,一九四六年。五月二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开庭仪式预演才正式开始,十一位大法官依次进入审判大厅,并就坐。因为就坐的顺序完全是按照《日本受降书》签字仪式的顺序,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所以,并没有引起审判大厅中,等待已久的记者们的重视。
而预演之前的传闻,就此烟消云散。中国人的位置,从此便在英国人之前,仅在美国人之后。
被美国人翻修过的审判大厅,布局极为精巧。在审判大厅的右边靠墙的地方,用短栅栏划出了一大长方块的位置,此处是新闻媒体所派出的记者们的坐席。
而记者们的坐席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供同盟国记者的地盘,一部分是日本记者的地盘。所有的新闻记者。都允许携带照相机、电影摄影机、打字机、发报机等设备。由于日本战前和战时,对民众隐瞒的消息太多。
所以,东京审判时,许多记者都会发现很多槽点。不时的惊呼,与进进出出,送出刚刚撰写的新闻稿件。在东京审判中,记者们的坐席是审判大厅中最拥挤热闹的区域。
而余生的到来,让这原本就热闹的地方,更加的热闹起来。他特意从自己在美国的电影班底中,选出一个自他流亡香港开始。便跟随他,忠心耿耿又基础扎实的摄影师。带着全套的设备,在记者席上安营扎寨。
余生早已和梅汝璈通过气,他要从头到尾的记录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日本战犯们的审判。即便这个审判从头到尾花费了数年的时间,预计要用的胶卷数量要以卡车计算,也在所不惜。
唯有如此,后世才会知道历史真相,而不至于被某些人的狡辩所混淆。反正余大财主有的是钱,不差这几卡车胶卷。
再说。以此真实影像剪辑成的独一份的大规模纪录片,怎么可能不叫好叫座?至少,余生可以确定,如果这部纪录片真的拍摄完成,那么在中国的销路会很广的。不但会叫好,而且会叫座。但凡有爱国心的中国人,都会对这些记录真实历史的影像感兴趣,至少让余生收回成本毫无问题。
当然,余生的出现,也让其他新闻媒体派遣而来的记者兴奋不已,论名气,这些人绑在一起也不如余生一人。论财富,这些人就职的公司,余生可以轻松收购一半以上。余生出现在记者席上,简直就是白娘子误入后世的蛇类养殖场。
这些徒子徒孙不毕恭毕敬,想办法拉关系才是怪事。于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记者席,秒变余生的签字现场。而余生本人的出现,也算是大新闻了。
第二天,美国人的报纸和广播中,便报道了余生在日本的消息。新闻题目大都很是耸人听闻——《席卷十八届奥斯卡的人在日本》、《余生缺席第十八届奥斯卡的真正原因》、《一个真正的爱国者——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