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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姨子。赵梓荣只知道,教出来的孩子,都那么的差强人意。这可绝对不是他有意去挑剔三个姨子,而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实。
比如说,老四萧淑珠,虽然性子吊儿郎当的,有点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由于是女人,早早结婚不爱学习也好,都不像萧夜白那样作为男儿需要被人指摘。反正女人只要嫁的好,有孩子生,没有人说其它闲话。
可就是这样,萧淑珠这个散漫的性子,造就她对自己生出来的孩子教育都一样的散漫,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做个负责任的母亲。不说她的小儿子,只说她那都二十岁的大女儿朱佳茵,完全是一个放养惯了的孩子。说话偶尔都没有礼教的,学习也差。
问题是萧淑珠自己都不觉得怎样,认为孩子,都是自己的路去走,父母,不需要太多的管教。说起来,萧淑珠的心肠确实是不坏,而且脑子不像老三那么笨,可是,这种天生的性子,造成了她根本不适合当妈。
赵梓荣这么的传统,中国式父亲,对萧淑珠这种完全米国人的个性,当然是没有办法接受了。因此这萧淑珠,当年能跟着洋人走,倒是很合乎她自己的性格。
老三萧淑菊,那绝对是不用说的了,孩子自己都没有能生出一个,怎么做人家的妈。后来嫁给林家乐,有了个继女林意珊,可为了讨好自己的老公,对这个继女宠了又宠,最后宠出个自取其辱的结果来。事实证明,这女人同样的,不适合当妈。
最后说下老二萧淑兰,野心有,抱负有,对女儿是真正的管,从头管到脚,约束太大,适得其反。
看看康悦婷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吧。整天畏畏缩缩的,像只缩头乌龟。一点自主的性格都没有。
一个没有形成很好的独立人格的孩子,能出什么样的人格缺陷,想都可以想得到。
赵梓荣觉得,这简直比老四萧淑珠放养出来的孩子更糟糕。曾记得,上次在萧家遇到康悦婷的时候,赵梓荣都忍不住对自己老婆说了句:我看那孩子眼神不对,再不好好引导,别精神上出了什么毛病来。
说来说去,他老婆萧淑梅,是真正的爱孩子,会养孩子的好妈妈。三个孩子在萧淑梅的抚育之下,都是那么的好,真正的在成长。
萧夜白在听赵梓荣吐这番苦水时,回头仔细一想,确实是,自己家几个姐姐众多个孩子,只要萧淑梅教出来的孩子能入他萧夜白挑剔的眼睛里。足以说明,萧淑梅和赵梓荣的教育方式是成功的。
按理说,他这个即将当爸的,是不是该趁机向老大讨讨孩子的教育经。可再一想,接下来赵梓荣可能对他说的话,大白小朋友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他讨厌有人粘着自己的老婆!
哪怕比他小的小朋友都不行。
赵梓荣确实有这个本意,夸夸自己吧,然后勾起萧夜白的兴趣。哪里知道,这老半天的,萧夜白反而沉静了下来,明显知道他要说的什么话了。
可到底那话,他是必须得说的,想必一样是被绑的萧淑梅的意思。
说起这个念头,在真正遇到顾暖接触顾暖之前,他真没有想过。想自己这个小舅子也吊儿郎当的性子,根本不会带孩子的那种,找个女人,八成物以类聚,一样不怎样。没有想到,实际接触之下,这小舅子居然找到了个良家妇女型的。
别看顾暖表面上好像很强悍,但是,赵梓荣到底是结婚娶老婆有了孩子的男人了,看女人是看的出来。最少能看出哪种女人像他老婆一样适合当家庭主妇。
顾暖,非常适合。
原因很简单。
细心。
一个好母亲,最基本的条件,必须是细心,凡事心里有底,有规划,不像萧淑兰那样因为心里实际上没有真正的底气把孩子完全绑起来教育的做法。
顾暖这些,全部都具备了。
这真的是,赵梓荣以前和老婆想都没有想到的事。行呀,这小舅子,别看外面传说是个花花公子,啥都不会做的男人,找老婆怎么能一下子找到那么精准的。
大白小朋友肯定更不会随意说出自己挑老婆的秘密了,他,这和老婆叫做气味相投。
他刚好从小缺乏母爱,顾金融会做饭会做家务,内政极强,刚好能填补他小朋友内心的空虚。因此,他大白不得使劲儿粘着老婆。
赵梓荣琢磨来琢磨去,脑袋里滚了一圈,灵光一闪,对小舅子道:“听人说,这小孩子,要是跟着没有生过孩子怀着头胎的孕妇,是能影响到孕妇肚子里的宝宝健康成长的。”
萧夜白先是皱了下眉头,接着很快联想起了人家村里说的话。刚好他上次不是去过崃安村吗?听过那里的村民们说闲话,大抵上说一些乡里的风俗什么的,而且,这些好像没有科学根据的事儿,偏是能被那些老人们和长舌妇们,说的有板有眼的,让人不信鬼都不行。
说的好像是说,如果,让小孩子跟在要生孩子的孕妇身边,能直接影响到这个孩子是生男生女,终归是能生个,让孩子爸妈心想事成的性别。
现在再听赵梓荣这么一说,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大白于是脑洞大开了。想,让那赵梦庆跟在自己老婆身边的话,小男孩不是最喜欢小女孩的吗,赵梦庆这一跟,他老婆岂不是能生出个女孩子来。
大白是很想先要个女孩子再说的。因为女娃好,像妈。而且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棉袄。
这样一来,以后,哪怕他老婆再生个男娃,嗯,这个女娃当大姐的,站在他这个爸的阵营里面,能帮他管着男娃不粘着他老婆。
精打细算的大白小朋友这样骨碌碌脑子使劲儿盘转了之后,完全忘了什么科学手段,只记得崃安村里的长舌妇们说的那些可以改变天象的鬼话。没有办法,如果木已成舟,他大白不信鬼能信谁?
“姐夫,这样吧,既然姐夫和家里人都不方便照顾梦庆,没有其他人可以委托的情况下,恰好我和暖儿,暂时有这个时间。让梦庆回国,跟我和暖儿生活一阵子,不是不可以。”
“是吗?”赵梓荣眼睛当然一亮,嘴角和眼睛都笑眯眯了起来。
萧夜白心里凛了一下:他这不是上了赵梓荣的套了吧?
赵梓荣赶紧把喜悦的表情收起,故作考虑地说:“可是,梦庆以前,都没有跟过我们家里其他人一块生活,我得回去和他好好沟通。”
“行。”大白答得异常爽快。
赵梓荣继续说道:“我想问题应该不大的。梦庆喜欢他大姐。而梦瑾,对你,和对她舅妈,印象都很好。”
想说这孩子和赵梦瑾臭味相投吗?大白抱着双手横在胸前,开始思索状。回想着赵梦瑾之前也粘他老婆的事儿。
赵梓荣马上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当作大白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萧夜白瞧他这副样子,鼻孔里哼一声,就知道,自己老婆好,因此,才那么多人使劲想尽法子想粘到他老婆身边。
吃完饭,一看钟点差不多了。两个人在这家小饭馆结了账,走到门口打算坐上他们那辆停在饭馆门口的桑塔纳回去。
赵梓荣拿着车钥匙,刚要走到自己的车边打开车门时,衬衫的袖管上突然被萧夜白扯了一下。
“等等。”萧夜白低声说。
赵梓荣先是一愣,随之,顺着他的目光,望到了对面两三个漫步的路人。一眼望过去,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真正一看,能看出些稀奇。因为这几个人,都是年轻人不说,而且,这几个年轻人,在这条街道上宛如徘徊来徘徊去,阴魂不散似的,盯着谁的样子。
这样的一幕似曾相识场景,赵梓荣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抢劫两个字。他这常年出差多了,什么样的情况危机都遇到过不少。
怎么?他们这是被人给盯上了吗?
赵梓荣刚这么想,想着是要先报案找警察或是怎样。
萧夜白突然拉着他往饭馆里头走。赵梓荣被他一扯,几乎不能抗拒,再说已经看出情况不对,同时担心自己的车,说:“车里有东西——”
“那车上,恐怕都被人装上了什么东西。”萧夜白后面的话,只差说出他们一旦坐上车,马上跟着车冲到九霄云上去了——命归西天。
赵梓荣的眼珠子直瞪了两下有多。
在外带现金随时有可能遭遇到小偷抢劫,这有可能。但是,说车上被人装炸弹,赵梓荣真没有试过。
毕竟赵家,都不算是最富的。什么人,对付他们赵家,贪赵家的钱的话,也应该是绑架,不会是在车上装炸弹,计划着车毁人亡,那不是什么都得不到吗。
赵梓荣脑子里有些懵,是想不到有什么人与赵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的,要弄他死地。赵家这么多年在外做生意,都是尽可能息事宁人,不喜欢得罪人。正因为赵父都说了,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那真是什么都没有办法挽回了。
萧夜白领着他走回饭馆,用熟悉的当地巴西话和饭馆里的人沟通,接着,两个人走向饭馆后面的另一道门出去。
这回出来以后,面对的是另一条马路。
一名男子,站在马路对面,对着他们走出来的这个门,是非常显眼,一幅鹤立鸡群的印象。
赵梓荣看过去,见那男人,头发黑色的,很浓的黑,像乌鸦一样的黑,黑发稍卷,有些像自然卷。
一双蓝色的眼瞳,好像幽灵似的蓝光,在男人瞳仁里闪烁着。
向着他们这边,这个穿着灰色条纹西装革履,有些贵族打扮的男人,扬起一只左手,嫣红的嘴唇弯起来的弧度,好比一只女人的唇膏那样的鲜艳逼人,仿佛要流出血滴来。
赵梓荣的脑海里登时闪过一幕幕血腥可怕的感觉,直让他有呕胃的冲动。
一紧张,他拉到身旁的小舅子萧夜白。
萧夜白应该是比他更早看见了对面那个男人,于是神情益发的冷漠,好像什么表情都消失了的一张脸。
“他是谁?”赵梓荣问。
“洛克。”
洛克?岂不是据说绑架了自己老婆的那个主谋?赵梓荣登时激动了起来,不管对方是如何恐怖至极的一个人,要冲过去马路对面。
萧夜白眼疾手快把他一拉,拉住不放,说:“没用的。”
“什么没有用?他绑了你大姐!”赵梓荣大声叫着。
与此同时,和他们招完手的洛克,坐上了行驶过来停在自己面前的那辆黑色雪弗莱,已然是扬长而去。
赵梓荣急上两步,想去追雪弗莱。没有想到萧夜白骤然放手,他反而差点摔在了地上。于是,雪弗莱很快消失在了街头,不见了踪影。
拳头狠狠地砸下身旁触手可及的电线杆,赵梓荣回头看着小舅子,不可置信:“你这样放他走?”
“你不要忘了,我们车上可能装着炸弹。”
赵梓荣全身仿佛才像冷水给浇了一遍,有些冷静了下来。
这话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现在都不安全?
“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赵梓荣找回了理智,问。
当初听说绑架他老婆时,这个狡猾的主谋,一直都是在海外远程操控,根本都没有真人出现在国内。怎么现在突然间真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因为巴西国内治安不好,所以这人敢明目张胆在他们面前光天化日之下示威了?
赵梓荣越想越是愤怒,两只拳头抓的紧紧的。
萧夜白瞟了他脸上那一眼,说:“人家和你说的时候,说他是什么颜色的头发,你记得吗?”
记得,肯定记得!赵梓荣道:“红色的。他今天,戴了假发?”
“他的头发是白色的。”
赵梓荣不由缩圆了嘴巴。
“你,你说什么?你见过他头发是白的?”
“他患有白化病。”萧夜白道,“我雇佣的那个外科医生,唐思礼做出的分析。”
赵梓荣突然没有了声音。
只听萧夜白继续说:“所以,他的眼珠子,是淡淡的粉色。在夜里,像魔鬼一样的颜色。很多人怕他,正是这个缘故。”
等大白说完这些,赵梓荣似乎什么都明白了。那就是,小舅子远比他,更了解这群恶魔。小舅子为此都做了很多工作,他赵梓荣哪怕再心里焦急,都不可以这样去责备一个,比他准备更充分的人。这只能显得他无知,失去理智,变成绊脚石。
知道赵梓荣想清楚了,大白的手,在他肩头上拍了下,道:“找人来检查车子。他在后门,其实是想看,我是不是能猜出他想做什么,有没有上当。现在,我们这里安全了,但是,别人不一定安全——”
赵梓荣愣了下,紧随他这话开始神情紧张。
对方不会单独对他们下手的,因为和他们一起来的人,有很多一样是可以下手的目标。
萧夜白打了电话马上回酒店告诉兄弟。
“二哥?”是展大鹏接了他电话。
萧夜白道:“我这里车上可能被人装了炸弹,你找个人过来帮忙。然后,你们自己小心点,小心看有没有人送奇怪的东西过来。”
听见萧夜白这样说,展大鹏肯定紧张了,回头马上和章三凤商量起来。
两个人于是一块去问在酒店里的其他人的情况。
赵梦瑾和赵夫人在一起工作,没有异常。赵父在酒店的会客场所见生意伙伴。唐思礼在自己客房里办公。
瑶姐一直和傅玉博在工作。
唯独缺了个钟巧慧。
一问,说是酒店下面柜台,说有人送东西过来给钟巧慧。钟巧慧到楼下大堂去看东西了。
章三凤和展大鹏脸色均骤然一变。急急忙忙的,展大鹏推着章三凤的轮椅乘坐电梯到楼下大堂。
瑶姐和傅玉博看着他们两个匆忙的背影,不由面对面疑问起来:这是怎么了?
电梯去到了一楼。
章三凤的轮椅冲在前面,到了大堂里。远远的,见到钟巧慧站在柜台面前,低着头,像是在看什么东西。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礼盒的样子。
“别拆!”
巨大的声音,回响在相对安静的酒店大堂里,只震得所有人不禁回头去看。
钟巧慧也一样,诧异的,掉头,马上看到了他坐着轮椅朝自己冲过来的样子。
他脸上那般的焦急,明明白白的焦急,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因为她吗?
钟巧慧脸皮子一抽,不仅仅是诧异和意外,是心头五味杂全,什么滋味登时都有了。
他究竟知道了什么,才过来阻止她拆礼盒收礼物的吗?
钟巧慧心里不禁这么想着。
展大鹏陪着章三凤一块,急匆匆跑到她旁边,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一张贺卡。
紧接着,这两人,终于感觉到哪儿好像不对了。
钟巧慧锐利的眸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怪异的表情上阅过,问:“怎么了?”
展大鹏张口,刚想解释:“因为——”
章三凤突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说话。
因为他章三都看见了,看的很清楚,她手里拿着的那张贺卡,是谁写的。
是他章三的大哥,她真正的未婚夫,写的贺卡。
今天,是她阳历的生日。
所以章大哥给自己的未婚妻,不管是出于礼节或是什么缘故都好,送来了生日礼物。
她钟巧慧来到楼下,突然接到这礼物的时候,都是有些吃惊和意外的。因为,她前几年生日的时候,章大哥,都没有送她生日礼物。
可能是,老人家今年对他们两人催的紧了。章大哥不得不做做样子。
钟巧慧是这样想的。因为两人都没有怎么见过面,没有说过话,没有接触过,更何谈来任何感情。
接到这样一份,貌似不是怎么诚心的礼物,她钟巧慧都在考虑要不要退回去,因为自己实在是不喜欢这桩没有任何感情的婚事的安排。
犹豫再三的时候,章三凤,这个她小时候梦寐以求的初恋对象,突然间跑下楼来叫她别拆。
是女人,都会有些意象飞飞吧?
钟巧慧嘴角微弯,打量章三那张瞬间又变得无比平静下来的脸,像是有意无意地问:“你刚才,叫我别拆礼盒?”
展大鹏真想哎呦拍脑袋。
章三凤的脸色,自然因为她这句有意的追问,变得益发无比的难堪。脸上都是青的一片,但是,只能故作镇定,道:“我看错人了。”
“看错谁?”钟巧慧四处望了一圈,“怎么?这里有你认识的人?来,要不要我帮你喊两声,对方叫什么名字?”
眼看她玩上了瘾,章三凤的脸色由青变黑,突然冲着展大鹏说:“我们上楼去吧。”
“不检查了吗?”展大鹏心里,有一点儿担忧隐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