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这位将官,正是第九军的军团长,潘琦。
不管潘琦这个人的能力、为人如何,相貌生得极佳,虽说已年过四十,但脸上连个皱纹都找不到,面如冠玉,相貌堂堂,不难想象,年轻的时候,必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潘琦的话说得正气凛然,引起在场很多大臣、将官们的共鸣。
人们纷纷点头,表示潘琦说得没错,你上官秀说第九军内还有刺客同党,那你得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岂不是在无的放矢,血口喷人。
唐凌向一脸委屈又露出几分怒色的潘琦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她美目一转,好整以暇地看向上官秀。在她印象中,这应该是上官秀第一次在朝堂上与大臣发生直接碰撞。
你以为朝堂上只是随便讨论几句就制定出国策的地方吗?这里时时刻刻都闪现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唐凌倒也想看看,上官秀这次如何应对。
上官秀哼笑出声,转过身形,直视着潘琦,问道:“潘将军可是觉得委屈了?”
“是的,镇国公。”潘琦插手施礼道:“论爵位,镇国公远在末将之上,论品阶,末将亦远不如镇国公,但镇国公实在不该以大压小,欺辱我第九军这支重新组建才一年的军团。”
他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弱势和委屈,仿佛受到了上官秀多么凶狠的欺凌似的。
上官秀差点被气笑了。他慢悠悠地说道:“潘将军,你竟然还有脸觉得委屈?”
他的话,让大殿内的大臣们齐刷刷地瞪大眼睛,包括潘琦在内。
要知道在朝堂之上,当着皇帝的面,再粗鲁的武将也不会这么直言不讳地说话,人们看着上官秀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上官秀不理会旁人的反应,迈步走到潘琦近前,站定,双手背于身后,说道:“你的部下当中,出现叛国贼,你竟然还敢在朝堂之上,厚着脸皮说自己委屈?第九军军资库内的器械外流,你身为军团长,竟然毫无察觉,你还敢说自己委屈吗?徐青死了,家人失踪,以为死无对证了是吗?这种情况下,难道不该从徐青平时里接触过的人着手调查吗?潘将军一再对调查横加阻拦,你究竟在怕什么?是怕我把更多的同党揪出来,还是怕牵连到你自己头上?”
“这……这……”潘琦被上官秀的一番抢白,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支吾了半天,噗通一声,向唐凌跪伏在地,哽咽着说道:“微臣深受陛下知遇之恩,对陛下对大风,忠心可鉴,今日镇国公当众指责微臣有叛国之举,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不等唐凌说话,上官秀老神在在地说道:“既然你觉得我污了你的清白,那么,就应该放手让我去做调查,查出了结果,清白之人自然清白,不清白的人,谁也别想逃得掉。一再的横加阻拦,这恐怕只能说明你心中有鬼吧,潘将军。”
“陛……陛下……”潘琦身子一震,鼻涕眼泪一并流淌出来。
唐凌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挥手说道:“好了。只是这么一点事,至少在朝堂上争来争去的吗?既然上官爱卿对第九军抱有怀疑,而潘将军也不甘蒙受不白之冤,那么,就让上官爱卿去查吧,能查出刺客同党,揪出军中的害群之马,自然是件好事,若未能查出刺客同党,上官爱卿届时也应向潘爱卿赔礼道歉才是。”
上官秀闻言,片刻都未迟疑,向唐凌拱手施礼,说道:“微臣多谢陛下恩准。”
“嗯,潘爱卿,你也赶快起来吧。”
潘琦从地上颤巍巍地站起身,在他起身的同时,目光自然而然地向蔡霄那边飘了过去。蔡霄根本没有看他,目光落到别处,似乎并无为他说话之意。
见状,潘琦耷拉着脑袋,退回到武将班列之内。
唐凌话锋一转,笑吟吟地说道:“此次我军远征宁南,战果丰硕,还打下了宁南的一座国库。不日,这笔金银就会运抵上京,可以填补我国的国库了。”
“陛下洪福齐天,天佑大风!”在场的大臣们齐齐躬身施礼,齐声唱吟。
看得出来,唐凌的心情很不错,晶亮的双眼中透出浓浓的笑意。她说道:“这都是上官爱卿的功劳啊。”
上官秀当然不会在朝堂上贪功,躬身说道:“是陛下庇佑。”
蔡霄突然开口问道:“陛下,不知这笔金银的具体数量是有多少?”
唐凌笑道:“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二万万两。”
旁人听闻这个数字,皆是露出惊讶之色,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好大,难以置信地向上官秀看过去。上官秀还真是大方啊,把缴获的这么多金银都肯交出来!
蔡霄则是不动声色,慢悠悠地说道:“陛下,据微臣所知,我军于宁南国库中劫获的金银数量是,黄金八百万两,白银三万万两,这与我军实际带回来的金银数量,似乎存有不小的差距啊。”
这才叫杀人不见血,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点出的是欺君之罪,足以把公侯乃至一个集团军置入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