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一扬,把手中的玉牌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凡我修罗堂旗下弟子听令,立刻拿下元阳、江宜二贼,不得有误!”
元阳先是愣了愣,接着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怎么?军令不管用,你现在又换用修罗堂的令牌来吓唬人了?魏虎,我告诉你,上官秀的手谕命令不了我们,修罗堂的令牌,更是狗屁不如……”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身后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他刚要回头去看,忽觉得脖颈的两侧一凉,他下意识地垂目一瞧,只见两把明晃晃的灵刀架在自己的左右肩头上。
元阳脸色顿变,他下意识地扭转回身,向左右观瞧,只见己方的两名营尉佩刀出鞘,站于自己的背后,此时也正是他二人面无表情地手持佩刀,将刀锋逼在自己的脖颈上。
他目光一转,条件反射性地又看向江宜,和自己一样,江宜也被两名营尉用佩刀逼住。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左右的两名营尉,凝声质问道:“宁武、代诚,你二人疯了不成?快把刀放下!”
元阳厉声震喝,但那两名营尉如同没听到他的话,压在他脖颈上的佩刀连动都没动。元阳大怒,再次厉吼道:“我让你俩把刀放下,没听见吗?这是命令!”
“对不起,元将军,按照贞西军的规矩,堂令大于军令,元将军的命令,请恕小人难以从命!”
元阳的眼睛睁得是又大又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宁武、代诚二人,摇头说道:“你二人……你二人已经加入了修罗堂?”
宁武和代诚没有接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元阳吞口唾沫,又看向制住江宜的那两名营尉,问道:“你们……你们也都加入了修罗堂?”那两名营尉也同样没有说话,等同于默认了。
不等他继续说话,另有一名营尉从人群中走出来,向周围的兵卒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兄弟们把武器都放下吧,以下犯上,叛乱造反,那只会是死路一条,我们这区区的几万人又怎能是数十万贞西军的对手?兄弟们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人着想吧?造反可是牵连九族的大罪啊!”
听闻这名营尉的喊话,周围的士卒们面面相觑,而后,人们纷纷把手中端起的武器慢慢放了下去。
元阳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那几名营尉,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气,一直窜到头发丝。
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与自己饭同食睡同寝、在战场上与自己同生死共进退的同袍兄弟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加入的修罗堂。
这简直太可怕了,十名营尉,其中有五人已明确表态是修罗堂的人,另外的五人,看样子都也都是在犹豫不决当中,竟无一人肯站出来支持自己,修罗堂是何时渗透到自己身边的,修罗堂又是何时做到这等程度的?
元阳想不明白,他身边的宁武、代诚两名营尉也没给他想明白的机会。
他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架在他肩头的佩刀一收,元阳还没弄明白什么回事,他二人又一起把刀把狠狠砸在他的后脑上。
啪、啪!随着两声脆响,元阳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宁武和代诚手疾眼快,把昏死过去的元阳扶住,而后二人架着元阳来到魏虎近前,他俩把昏迷不醒的元阳向地上一扔,冲着魏虎单膝跪地,插手施礼,说道:“小人宁武(代诚),参见大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魏虎、李柱、张文广万万没有想到的。原本他们接到上官秀的命令,要他们去广林军把各兵团的兵团长、副兵团长全部带入西京城内,他们还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广林军的高层将官又哪会那么听话乖乖地跟着自己进城?事实上也和他们预想的一模一样,到第一兵团来提人时他们就遇到了元阳的拒不合作,人家根本视上官秀的手谕如无物。魏虎也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想到上官秀还交给自己一块修罗堂的令牌,要自己在关键时刻使用。他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修罗堂的令牌一出,局面立刻发生了逆转,第一兵团的中层将官几乎全部倒戈,还帮着自己将元阳和江宜二人一举擒下,这可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啊!
广林军中的中层将官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在暗中加入修罗堂,这都是暗旗的功劳。
上官秀早就在暗中派出大批的暗旗人员向广林军渗透,广林军中的高级将官都是广林的心腹,不容易策反,但像营尉这种中层将官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军阶较低,平日里也不受广林的重视,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广林军的利益分割一直不均,广林自己本就贪得无厌,所得的战利品去掉他扣留的,能分到各兵团的已然不多,即便是分到各兵团的战利品,大多也都落到兵团长和副兵团长的手中,最后能分到营尉手里的钱财,少之又少,正是因为这样,在暗旗策反广林军中层将官的时候,便得越发的容易。
魏虎、李柱、张文广等人到第一兵团,提走元阳和江宜没费多大的力气,在那些业已投靠了修罗堂的中层将官们配合之下,轻而易举地带走了元阳和江宜二人。
这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魏虎等人又去到第二兵团,同样是在修罗堂人员的配合之下,又顺利带走了第二兵团的兵团长韦兴和副兵团长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