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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线间,处于煎熬中的陈客蓦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呀,双目瞳孔全然转化成了金色,浑不似正常人的颜色。
嗡!
与他的目光接触,风满楼居然觉得脑袋嗡的一响,似乎被尖针扎了一下,疼痛难忍,右手一颤,刺出去的剑发生偏差,嗤的,从陈客的耳边刺了过去。
“你,你……”
风满楼内心竟难以抑制地萌生出一丝惊慌之情,刚才陈客那一眼,使他没来由地想起了那毫无情感的野兽。
猛兽!
凶兽!
没有怜悯,没有情绪波动,漠视一切生命,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风满楼情不自禁地连退三步,为了避免再与陈客那奇异的眼睛对视,他居然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下方传来小点的喝呼声:“满楼,你搞什么?还不快快动手,我快要缠不住终南了。”
此时终南且战且走,已经全力往土包接近。
风满楼一咬牙,似乎给自己打气般,几乎咆哮着说道:“陈客,你吓不到我的,我是永远不会倒下来的,永远不会被任何人打倒。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本质!而你,或者其他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一时风光罢了……那么,你现在就给我死吧,你的兵器谱排名,华山论剑的资格,注定是为了我而存在……”
他咬牙切齿般,五官都扭曲了起来,状若疯狂,就连话语,都变得竭斯底里,充满了发泄式的腔调。
皆因风满楼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被陈客当众击杀的瞬间,那种猝不及防的挫败感已经深入骨髓里头去了;他更忘不了被归平山像踢死狗一般踢出太岁城,之前为帮会付出的诸种心血全部化为一空……而当他一无所有后,不管是杨霞还是艾希,都先后离他而去。
这是更大的屈辱。
但风满楼始终没有倒下,他坚信这些挫折,耻辱,都是老天爷为了考验他而特意安排的,是通往高手的不二途径。
于是,他更刻苦地修炼,终于把《独孤九剑》修炼到了第六境界。随后他出山,并且结识了另一位红颜知己唐小点,重新闯荡江湖。
风满楼暗暗发誓:他失去的东西,他要逐一逐一地再重新拿回来。
他信誓旦旦。
恰好,唐小点计划来北冥蛮荒捕捉冰蚕,因此两人结伴而行。无巧不成书地,他们竟然在北冥蛮荒无意遇到了同样是一男一女的陈客和终南。
在那个风雨之夜,风满楼曾经想出手,因为他知道陈客身中不死印法,修为大失,然而令他感到意外和失望的是,他始终找不到出手的良机,唯有怏怏离去。准备帮唐小点取得冰蚕后,再图报仇雪恨的机会。
然而,在寻搜之际,他们竟再度撞上了终南和陈客,更让风满楼喜出望外的是,陈客不知何故,居然走火入魔了,大半截身子被冰冻成硬块,基本丧失了活动力和反抗力。
这就是天意呀!
老天爷的安排如此完美,简直就等于把他以前失去的东西拱手送了回来。
谁拒绝,谁就是傻子!
风满楼自然不会是傻子,事实上,他比谁都聪明,甚至显得聪明过头了。所以,稍作调整后,他闭着眼睛,第二剑裹挟着一股强横的气劲,拦腰横劈。
卟!
应声命中,不过响音有些不寻常,根本不像是砍中血肉的声音。
风满楼一愣,顿时想起陈客现在下半身都已结冰,自己这一剑,却是砍在了冰上。对方体表形成的冰层,竟是异常的坚硬,好像披了一副盔甲般。
“哼,以为这样,我就没奈何吗?给我死!”
两剑无功而返,风满楼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揉身上去,忽然出掌,一掌印在陈客裸、露的胸口间,正中膻中要穴。
风满楼的内功,同样赫赫有名,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在十大门派武学体系里是非常有特点的一门内功,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简直铺天盖地,势不可挡,算是阳属姓内功的一门代表了。
蓬!
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陈客的胸膛上。
风满楼一阵欢欣,后续功力源源不断地输出,他脸上紫气缭绕,甚为奇观。纵然是紫气,都掩盖不住他露出来的笑意。
他笑着,已经准备欣赏陈客鲜血狂喷的狼狈模样,以及聆听美妙的系统公告了——但当他的气息涌入陈客体内时,风满楼却是吃了一惊,皆因他的功力刚进入对方经脉中,忽然受到数股气息的反噬,一冷一热,还有一股,居然包含着一种毫无规律的暴躁之意。
三股奇异气息,仿佛三头猛兽,饿极了的猛兽,直扑而来。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