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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武庸与怨灵交谈的时候，远处的朝歌城最深处一双眼睛缓缓张开，盯着百里之外伏在地面上的武庸，琥珀色瞳孔收成一条细线，空灵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终于回来了，那就永远留下来吧。”

颖谷城外的一处山坡上，一名男子脱下鞋子，光脚踩在刚刚冒出绿意的草地上，惬意地看着面前的郑国全境，嘴角笑意渐渐扩散，最终抖着肩膀大笑起来，高声道：“你们这帮家伙，好好忙活一阵子吧，我独自去洛邑忙里偷闲了，再见。”

武烨穿上鞋子向整个郑国挥手道别，朝洛邑的方向走去。

与武庸一样，武烨也没有骑马。

刚刚踏入周国境内，武烨莫名的一阵心烦意乱，他不解地看着四周，同样的土地，同样的天空，怎么会突然出现心悸？

如果说四周的景物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周国的一切似乎更萧条一些，即便刚刚经历了内乱的郑国，也比周国有朝气。

武烨感受到周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浓浓腐朽气息，这是一个王朝走向末路的征兆，周室真的不行了吗？

武烨第一次感受到气运这种虚幻的东西确实存在，走在宽阔却坑洼的官道上，两侧高大庄严却破旧不堪的建筑无时无刻不在炫耀它曾经的辉煌，感伤它此时的落寞。

物已如此，人更甚之。武烨几乎没看到什么年轻人，留在这座迟暮之城的全是老年人，他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街角，懒洋洋的聊天打盹，对周边事物没有任何兴趣，武烨经过身边时，他们抬起眼皮随意扫了一眼，又接着闭目养神。

这座垂老的城，甚至连道路旁的树也斑驳着历史的忧伤。武烨原本轻松的心情被无处不在的压抑氛围弄得束手束脚。武烨干脆停在道路中央，双手叉腰仰头长啸一声，发泄心中的郁闷。

这声长啸突如其来，打乱了洛邑原本静谧的气氛，老人们纷纷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洛邑如死水般的生活被这一声年轻朝气的啸音搅动。

“哎，是你这个小辈在乱叫吗？”一位老人怒气冲冲地骂道。

武烨满不在乎地说道：“嗓子痒，清清嗓子不行吗？”

老人指了指脚底下的土地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周国，周天子居住的地方，敢在这里大声喧哗，冲撞了我王贵体，直接把你拖出去车裂，知道吗？”

武烨呵呵一笑，不去理会，心情舒畅地继续朝王宫走去。

老年人骂了几句，感觉困意又袭上心头，便懒得管武烨，继续躺在靠椅上小寐。

街道另一头走来几个身穿破旧甲胄的巡逻士兵，他们的年龄估计比身上的甲胄还要大不少。

士兵手拿长戈指着武烨，喝斥道：“刚刚是不是你大声喧哗？”长戈的矛头摇摇晃晃，真担心会掉下来。

武烨假装一无所知，说道：“不是我啊，刚刚有人喧哗吗？”

远处的老人又醒来，大声喊道：“就是这小子，对，把他抓起来。”

士兵将矛头抵在武烨胸口说道：“公共场合行为不检，欺瞒执法人员，你可知罪！”

武烨手指在长戈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支服役多年、资历悠久的长戈立刻化成木粉，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