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很快就来了。院子里的花儿开得异常的鲜艳繁盛,而寒长御的身体,早已好转起来。只是,有时候脸上却仍然残留着大病初愈的苍白。
而被整整关了一个月柴房的寒墨语,也终于恢复了自由。她的头发也早已恢复了黑色。寒墨语常常偷偷的跑去看寒长御练剑。寒长御练剑的样子很美,带着凛冽劲风,后院里常常被他搅得花叶乱飞。而寒长御则,立在那被自己的剑气搅起的旋风中央,衣袂秀发飘舞不止。
寒墨语望着寒长御的时候,常常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寒长御变了。他体内强大的力量似乎在一点点复活,让寒墨语远远的站着都能感受到那锋芒毕露的煞人气息。
寒长御愈发玉树临风;恍惚间,寒墨语竟总是把他看错,总觉得他的背影那样的似曾相识。那种感觉,让寒墨语无法形容。让人有些揪心。让她不敢靠的太近。
而这些天,寒长御睡的都很浅。常常天刚刚亮,他就醒来了。他踏着清晨的清风,跃过了屋顶,踏着瓦片向前飞去。脚下没有一点儿声音。他闭着眼睛,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不觉已经出了寒府,在人家屋顶一路踏将着飞奔而去,犹如驾云一般。
他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敏感了许多,身体也轻盈了许多。即使睡着的时候,也会被针尖大小的动静惊醒。似乎,他的听力变得无比灵敏,当他屏息凝神的时候,往往隔着院墙,很远的地方的声音都尽收耳底。
似乎,自从被那枚奇怪的圆珠入体走过那一遭之后,他的七窍都通灵了一般。一股股源源不绝的真气,在他的体内回荡着,他有时候竟然会控制不住这种力量。经过这些日子的练剑,他发现自己像是被醍醐盖顶了一般,忽然通窍了。
武功和内力与日俱增,竟然连连冲破了好几个层级,已经达到了从未有过的游刃有余的境界。寒长御奇异着自身的这种变化,也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恐惧;同时,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那便是,寒墨语的真实身份。
为什么这个孩子小小年纪会有那样奇异的邪门的武功?他这些天来,查询了很多武林典籍记载,也没查出与其相似的武功。寒长御常常望着寒墨语那幽深的魅惑人心的眼睛,觉得自己好像被漩涡吸进去了一般,抓不到救命的稻草。他望着那个孩子的时候,心里就会乱如麻团。
一眨眼的功夫,寒长御已经置身城外数里的山林中了。寒长御从一棵树上落了下来,站在了地面。对面是一条瀑布,湍流急下,溅起了巨大的浪花。下面,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潭,碧蓝而美丽。他抬起头,望望头顶的天空。那里,瀑布的源头,正被一股水汽所包围,犹如寒长御解不开的心一般。
那个孩子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为什么,这个孩子身上会有那么多的谜团?
为什么,他每天睁开眼睛闭上眼睛的时候,都是这个孩子一头白发的身影?那个孩子,竟然好像占据了他的整个心一般,让他无暇去思索其他什么东西。那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是中了异族的情蛊一般,让他深陷其中无法逃离。
难道,这个孩子竟然会媚术吗?自己为什么,竟然会对他产生别样的感情?
寒长御想着,打了寒颤。他对这个孩子感到隐约的恐惧。
寒长御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心烦意乱的挥起剑。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烦躁不安过。
白发如雪,媚眼如丝。那样绝色小人儿,对寒长御有着致命的魅惑。寒长御闭了眼睛,感到自己气息不稳起来。他隐隐感到不妙。这种情愫,竟然像极了当初他见到林薇儿时的感觉。
他内心有些惊恐了,自己,难道真的对这个孩子产生了爱恋之心了吗?不,不是这样的!寒墨语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能产生那样龌龊的想法呢?!是我自己的心变质了,变污浊了!我一定不要这样下去了!
寒长御一发狠,剑舞如花;剑气卷起了阵阵狂风,吹折了地上的花草枝蔓,吹得原本平静的湖面涌起了层层波澜。不一会儿,狂风卷起尘土和花瓣草叶,混杂着湖里的水汽,旋转着飞舞,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柱,将寒长御围了起来。
不,我不能够这样!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寒墨语不是我心心念念要寻找回来的亲弟弟吗?寒墨语不是和我流着同样血脉的亲人吗?他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啊!我怎么能够对他产生那样奇怪的想法!我真的太龌龊了!我真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羞耻!
寒长御只觉得内心憋屈无比,他怒吼一声,一剑劈下;厚厚的气旋竟然被他生生的劈开,四散爆裂而去。巨大的冲击波卷着狂风向四面冲去,发出了巨大的呼啸声。树木随着这阵厉风轰然倒下,扬起了一片灰尘。
过了好久,寒长御才平静下来。他茫然的向四周环顾,举目所见,遍地花枝灌木残败的碎片和碎石,而林中的树木,也有数棵被连根拔出,七横八竖的倒着。他转过身,望着川流不息的瀑布。只有这瀑布,仍旧源源不断的流淌着,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无法停止想那个孩子。
寒长御皱着眉,一手抚着额头。我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中了媚术吗?他忽然想起,关于媚术,典籍上还是有记载的。据说,拥有这种邪门武功的人,都拥有一双吸人心魄的魅惑眼睛;专门用眼睛去扰乱对方的心智,让敌人心智大乱,不能战斗,甚至会陷入混乱,自相残杀。所以,遇到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要直视他的眼睛。
寒长御深深吸了一口气,跃入湖中,湖水立刻将他包围。冰凉的湖水让他清醒了许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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