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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茹雪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忙撒开了手,向身后退了几步,跌坐到了地上。
她边摇头,边哭喊着:“我不是故意的,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枝叶,将斑驳的影子罩在了一袭蓝色锦衣的男子身上,他的衣摆有用金丝银线绣成的翠竹,在金碎的阳光中泛着烁亮的光芒。
男子乌黑的头发被一根蓝色的绸带缠绕倾披于身后,眸光如幽潭般深邃,又带有点点的忧郁和哀伤很神秘人,让人看了一眼就心怜,想好好的守在男子相守一生。
林萧然膛目结舌的站在原地,大夫人忙转过脸不想看到蓝衣男子胸口流淌的鲜血将蓝衣染成了暗色,拓跋天错愕的站在那里,他的心又怒有喜,怒是当她受到危险时,为什么出现在她面前救她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夏侯府的大公子夏凌真?喜当然是她没有被林茹雪这个疯女人刺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凤飞雪虽是惊讶,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比谁都要冷静沉着,她走到夏凌真面前,微蹙眉头道:“夏公子,请轻轻躺下!”
夏凌真按照她的说法,缓缓躺在了青石路上。
“很好,先不要动!”她看见那根翠色的簪子,还插在了夏凌真的胸口上,她现在不敢确定,这只簪子的尖端有没有刺穿夏凌真的心脏,但看这只簪子刺进去的深度,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林茹雪疯疯癫癫的爬了过来,见到夏凌真胸前的伤口流淌的血将蓝衣染成了暗色,一股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就像是死亡的信号一般,让她感觉到无端的恐惧。
“表哥,你有没有事啊?表哥,你千万不要死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惊慌之中,忙要伸出两只纤白的小手去抓住夏凌真的臂膀摇晃,正在这时,凤飞雪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冷冷道:“要不想你表哥死,最好给我走远点!”
林茹雪满面的愤怒,但是现在更多的是恐惧,刚才夏凌真为了救林若曦挡在了她的面前,而她手中簪子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口,她也能感觉得到,这簪子刺的他很深,深到快要到达了心脏,她不想因为她失手,失去了她的表哥……她哭的泪水花了她浓妆艳抹的面颜上,从地上向远离夏凌真的位置,爬到了一棵大树前,倚在树干上,身子不停的抖动着。
“父亲,赶快去找大夫来这里,不然夏公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林萧然从惊讶中清醒,忙点头和大夫人一起去找了丞相府内的大夫。
“五殿下,将你身上的药瓶给我,我要先止住簪子外侧流失的血。”
凤飞雪头也未回,只是将她白希的小手抬起在空中,拓跋天有一时间在犹豫,这可是她送给他的东西,她怎么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要了回去?
“五殿下?”凤飞雪觉得半响,拓跋天都没有将药瓶递给她,她抬起幽湖一般的眸光,望向了拓跋天,看的拓跋天浑身冰凉。
拓跋天冷哼一声:“一个闺阁家的千金还真是不知害臊,随随便便就八光了男人的衣服看,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给我!”她的话语毫无温度的冰冷。
凤飞雪这个时候不想与他置气,毕竟现在人命关天,她站起身子伸出小手欲抢过拓跋天受伤的药瓶,可拓跋天躲过了她的手,接着俯身,粗鲁的扒开了夏凌真的衣领子,露出了夏凌真白希如玉一般的肌肤。
凤飞雪望了一眼,忙将眸光移向别处,不知为何,每一次看到这个满身淡淡草药味的药罐子美男,她都心都会有着特殊的感觉,有时不知怎的会莫名其妙的尴尬起来。
拓跋天眸光微怒,瞪着夏凌真,夏凌真却是淡淡望着他,不想和他说一字半语。
他的眼睛很深邃迷人,估计林若曦这个色胆包天的女人时因为喜欢他的眼,才会见到他受伤这样紧张吧?
“五殿下,你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呢?”凤飞雪见他半响都没有动作,恨的牙齿都在打颤,恨不扑过去给他几拳几脚,最好打的他破了相,看他还有什么能耐用这副英俊的容貌去勾引别家的千金小姐。
“本殿下当然是在救人!”拓跋天将药瓶打开,将里面的粉末均匀的洒在了夏凌真还在流血胸前的伤口处,夏凌真痛的皱紧了眉头,看的凤飞雪有些心痛,他这都是为了救她,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
其实他大可以不出现在这里,就林茹雪那样的三脚猫的功夫,她一只手就能拍平了,而且她今天本着就是想借此机会将林茹雪打成半残,看她以后还那般嚣张……没想到半路会挡出个药罐美男夏凌真?这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拓跋天将止血散撒在了夏凌真胸口流血的伤口处,很快伤口流淌的鲜血由多到少,最后凝结。
凤飞雪望见夏凌真的脸色血色几乎全无,想必是因为刚才失血过多所致,而他现在一定会全身冰冷,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这样会加速他的心脏跳动,一旦心脏跳的剧烈,这个簪子的尖端要是刺进了他的心脏,那么他内脏要是流血,失血过多的话,就是神医在也恐怕无能为力了。
“五殿下起开!”
凤飞雪一用力将拓跋天推到了一边,而且她碰的地方,正是他刚才被她用簪子刺伤的地方,痛的拓跋天皱起眉头,咬紧了牙齿。
从口中愤愤道:“可恶!”
凤飞雪懒得理他,她微微蹙眉,有些心疼的望着夏凌真,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盖在了夏凌真的身上。
夏凌真淡淡一笑:“四小姐,不必担心,凌真命大,不会有事的!”
凤飞雪娴静的笑着点头:“夏公子刚才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到这样的重伤。”
夏凌真的眼神有些恍惚,凤飞雪知道这样的神情就标着着这个的神志有些不清晰,一旦神志不清晰他整个人都会处于昏迷状态,而在治疗之中昏迷状态的人很多都是身子因为太弱,无法治疗的顺利和彻底,有的甚是会死亡。
所以,很多人都称这样的神色,是死亡的前夕征兆。
不行,她不能让他死,他都是因为要救她,所以才会受到这样严重的伤,她必须要保证他的意识清醒,知道大夫来确诊他的伤势,将他治愈为止。
“夏公子,若曦一直想知道,你是为何会来丞相府?”她现在必须找到话题,来聚集他涣散的意识,还有让他减轻下胸口受伤的伤口处,传来的痛苦之感。
夏凌真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我是来送四小姐绣帕的!”说罢,他将大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月牙白色绣有梅花花瓣的锦怕,递到凤飞雪的面前,锦帕因为刚才沾染到了胸口伤口处的鲜血,殷红了大半。
凤飞雪一时间有些错愕,却没有伸出手,她当时只是无心的将锦帕递给了他,看到他咳嗽的厉害,她递给锦帕也只是个甚至都可以忽略的动作,他竟然还会记得,还有意将锦帕送了回来?
夏凌真捏住锦帕的手抖颤在半空,看到凤飞雪迟迟没有伸出手接过,他脸上有落寞的神情,唇角确定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讽刺自己道:“这只帕子脏了,等凌真清洗干净了后再还给四小姐。”
他刚欲放下手,凤飞雪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将锦帕也握在了手心里,她朝他温柔的笑着:“若曦不在乎帕子脏了没有,若曦这就收下!”
站在一旁的拓跋天,左手捂住了右手臂疼痛的伤口,这个女人下手真是狠,好像又流血了,真是该死。
他的视线一直凝向两个人的教缠在一起的手,大手握住小手,小手含在大手中,这样情意绵绵的样子还真的让拓跋天觉得看的刺痛了双眼。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注意下自己的仪态,还说自己未出阁要遵循规矩,现在怎么把这些话都抛到脑后了?”
凤飞雪回眸冷冷睨了他一眼:“真是多事!”
她将锦帕收好后,又娴静地望着夏凌真:“夏公子,若曦一直想问你,为何要奋不顾身地来救若曦?”
夏凌真犹豫了半刻,淡淡笑了笑:“没有什么原因,也许换做别人,见到四小姐也会舍身来救你吧!”
正在这时,林萧然和大夫人找到的大夫来了,大夫见到要诊治的人是夏凌真,夏国公的嫡出孙子,他不敢怠慢,将药匣子打开,亲自为夏凌真把脉,看了眼伤势,最后放心的点点头。
“夏公子真是福大命大,这簪子的尖端很快就要刺穿您的心脏,若不是您躺下的及时,又没有经受过刺激或者昏迷的状态,保证了气息的平稳,呼吸的平稳,您这才保住了一命。而且您伤口处止血非常及时,不然您流血过多,就算是神医再世,也很难救活您了。”
凤飞雪对医术颇有研究,若不是她身边没有齐全的药匣子,夏凌真身上的簪子估计早就被她拔下了,而且还会止住他的流血,保他安全。
经大夫这样说完,林萧然和大夫人不由得惊得长大了嘴巴,他们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若曦成了懂得医术的女子?这些都是她亲手做到的?是不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从草包花痴转变成这样的奇才女子,还真是一个惊人的飞跃。
拓跋天早就知道凤飞雪是一个很别致的女子,说她别致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与寻常家的千金小姐还真的不同,她为人毒辣,生性薄凉,却总是用温婉的笑容与人交谈,很难将她想成是一个如此狠毒的女子;她想出来南水北调的策略,也想出了解除南水北调的后患策略,深得皇上和太后娘娘的赏识,是全大历人口中的福星,而今她还展现出了她懂得医术上的一些才华之为,拓跋天现在用惊讶的神色望向带着一脸娴静笑容的女子,敢为她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才华?他现在真的是满身心的疑惑和好奇了。
“谁能给老夫当帮手?老夫需要帮手才能将他身上危险的簪子取下!”
“我!”凤飞雪这句话说铿锵有力,林萧然、大夫人、拓跋天和大夫都同时一震。
夏凌真眼底也有惊讶的神色,但随即因为身上的疼痛,眼色渐渐换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