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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的泪珠，在赫连千寻那美丽的脸颊上勾勒出一道水痕，延伸到她的唇角，苦涩的味道勾出她心底所有的委屈与哀怨。

郑林心中奇怪，这魔女以前对自己若即若离，此时却说出如此感人话语，莫不是修为精进的同时连脾性也变了？

转过身来，郑林双手也不知该放在何处，尴尬地道：“魔皇大人，你这是何意？”

赫连千寻抬起螓首，听郑林唤自己魔皇大人，心中又是一阵生疼。她放开双臂，朦胧的泪眼注视着郑林，凄声道：“你对我戮天魔宫有恩有功，我最清楚，可你走的时候，我实力低微，根本无力与平长老他们斗。你一走了之，可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戮天魔宫那么大一个烂摊子，我要用多少心血才能将之复苏？为了戮天魔宫，我一个人又是怎么日夜煎熬过来的？”

确实，戮天魔宫当时虽然实力低微，但弟子却不少，赫连千寻当时实力低微，既要让兄长信服，又要时时提防其他宗门的觊觎，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赫连千寻能在短短的几百年时间里，就将戮天魔宫发展壮大到今天的局面，的确十分了得，其中也必定经历了无数辛酸苦辣。

“还记得吗？在启洋星的暗河边，你喂我吃那果子；在我伤心哭泣时，你做饭菜哄我；在我入睡时，你悄悄抱起我……我不在乎自己能够有多么大的作为，我只希望你能对我向以前一样，在我伤心和快乐时都陪在我身边。”许多年过去，那些往事，赫连千寻依然历历在目。

郑林听了，脸色一阵羞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时趁着喂果子占人家赫连千寻便宜，人家根本就知道。既然知道，却没有拒绝，显然是默许自己的轻薄行为。

再听赫连千寻这一番心声表白，郑林几乎可以确定，赫连千寻早对自己倾心。可是，在之前赫连千寻喜欢捉弄自己，不仅没有表明心意，还在关键的时刻没有出言挽留自己，使得郑林根本不敢确定这份感情会得善终，故而也没有竭力争取。

可是现在晚了，今生今世，郑林只能对一个女孩负责，那个女孩对自己的付出，比起赫连千寻来要多了百倍、万倍，郑林就算是将心挖出来都不能补偿人家，哪里还能再惦记赫连千寻？

郑林轻轻躬身，对赫连千寻深深鞠了一躬，故作清淡地道：“魔皇大人，恕郑林现在不能如以前一般跟随左右，还望大人珍重，勿以郑林为念。”

“你……”赫连千寻被郑林气到了，莲足一跺，红唇翘起，怒道，“郑林，我告诉你，我赫连千寻要得到的，从来没有放弃过，包括你！但是，我很想知道，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就因为我曾经亏待过你吗？以前残枫对我说，你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立场不够坚定，是因为我没能一直站在你这边，可现在我决心已定，难道你还不能释怀吗？”

郑林只能叹息一声，回道：“今日不同以前了，若是你这话在几十年前说出，或许一切就不是这般模样了。今时今日，郑林已经没得选择，一直都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过犹豫。”

赫连千寻柳眉蹙起，暗暗思量郑林这句话中隐藏的意思，少许沉吟后，问道：“你爱上别的女子了？”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郑林自嘲地苦笑着，凭心而论，他一直都在念想着赫连千寻，曾一度将之设想成自己的新娘，而如今他作为一个男人，更加看重的不是自己的私心，而是那份沉甸甸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