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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手机,抬眼时,一众反扒队的兄弟都看着他,不,还包括一个大姐,能当阿姨的年龄,此时她脸上的忧色更深了,头脑一热,不知道就怎么跑出来了,现在想想,要是个协警被开了倒无所谓,可她……毕竟是受党教育、受人民培养多年的警务人员呐,怎么就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怎么在关键的时候,不相信组织,反而相信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呢?
从队里出来啥也没干,余罪让大伙先躲起来,好好休息一下。大部分是协警倒无所谓,此处不留爷,更有留爷处,保安、城管那儿不缺人?于是分成几拔散了,没到中午就听到了居光明那拔人被督察没收证件,就地宣布开除的事,消息传来,还没和督察照面的可真傻眼了。此时才意识地问题的严重性。
余罪看着大伙,他带的这几位是反扒队几乎就是精英了,林小凤,干反扒快十年了;洋姜,技校毕业就一直在队里混,也有五六年,就期待着有一天组织开恩,把他转正呢。关琦山,以前在坞城路派垩出所,因为手脚不干净,被扔到反扒队了。还有郭健,以前在南城分局,因为补助的事和分管局长拍桌子吵架,也被扔到反扒队四五年了,七八个除了洋姜虽然都是在编警垩察,可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一时激于义愤站出来没问题,可要真把身家押上,余罪从大家犹豫的眼神里已经看到答案了:
不可能
“怎么办?凤姐?”郭健问,此人眼睛看人散光,像挑恤,第一印像就是刺头。林小凤没吭声,在队里她的资历最老,可从来也不敢做这么重要的决定,关琦山也附合了,问着林小凤道:“凤姐,要不咱们投案自首得了?大不了停职反省,回头扔那个郊区派垩出所去。”
是啊,不会比这种待遇更差了。军心开始浮动了,林小凤没吭声,她看上余罪了,此时的余罪已经换了一种姿势,呆呆地、傻傻地、无计可施地看着顶头的阳光,几人午饭后钻在坞城路惠民巷里这个小区花园里,长椅上坐了几位,地上蹲了几位,都犯傻着呢,都在想怎么着跟着跑出来了,怎么着就又开始后悔了。
“余罪,你说句话呀,大家可是跟着你跑出来的。”林小凤看余罪这个表情,不悦了。上前推了把,质问着:“你说吧,怎么办?我说你胆也太肥了,当面就把人家督察的证件摸走。”
说及此处,众人都笑了,反扒队的队员基本能当半个扒手,可那都是长年累月的煅练中学来的,偏偏这位进队最短的却进步神速,这才几天,已经练到这种水平了。余罪笑了笑道:“我是等。”
“等什么?”林小凤问。
“等事情捋顺点,咱们好动手啊,关哥,你不是真准备回去吧?现在领垩导在气头上,回去就是典型,绝对会拿你开刀。”余罪道,把关琦山吓了一跳,不敢提了,可他反问着:“那怎么办?督察现在满世界找咱们呢啊。”
“所以才不能让他们找着,所以才得等风头过去咱们再回去……法不责众你们又不是不懂,真把凶手揪出来,或者沿着这条线整出点事来,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去了。”余罪道。
“怎么查呀?现在面都不敢露?”郭健道。
“是啊,所以要等,等别的队查出点眉目来咱们再接着来……好,现在开始,十分钟时间,咱们定一下该干什么?我把刚刚得到了情况给大家说一下……”余罪道着,席地而坐,拣了块花池里的小石子,在地上画着现场,标着车辆,叙述着从鼠标嘴里得到的大致案发经过,说罢又把参案的各队、排查的进展给讲了下。
有老骆这个内鬼,有重案队的兄弟,这消息怕是难不住余罪。
“不好查,那种面包车,郊区这片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还不带回收站那些拼装的。”郭健道,作为警垩察,对这种事有直觉。
“要戴着口罩作案就麻烦了,现在空气质量不好,遍地戴口罩的,又是凌晨,能找到目击吗?”林小凤道。
“抓捕的黄金时间已经快过去了……从案发时间就跑,七个小时了,有关系出境都可能。”关琦山道,也是一句丧气话,洋姜在这个队里发言权不大,不过他听来听去,好像还无计可施了,他又看看余罪,小心翼翼地道着:“有办法么?黄三你都能挖出来,挖这个小毛贼没问题吧?”
“没办法,肯定跑了。”余罪道,大家一丧气,他话却回来了,又道着:“不过我有想法,我觉得这个案子的关键不在贾浩成身上,他被劫走,我想只是为了转移所有人的视线,这不是关键。”
“关键在哪儿?”林小凤。
“在你身上?”余罪斜斜一瞧,好复杂的眼神,林小凤不解了,余罪掰着指头数着:“分局、派垩出所、刑垩警队都传唤过贾浩成,这他妈就是一坨屎,谁也不待见这货,可你们想想,以前传唤那么多次,为什么没有发生过劫车事件?可能你们要说,是因为这次咱们无意中挖到的销赃案多,我觉得也不是,如果是这种原因,劫人事件就应该发生在昨天晚上,几个人值班,就咱们那队里,抢个把人太容易了……而且劫车袭警这事,我觉得是脑袋进水人干的?有这本事,何必呢,路上这么豪车,劫走怎么不值个十几万块?可他们偏偏干了,而且还是在凤姐半夜向上头汇报,办下批捕手续,准备继续深挖藏匿罪行的时候……出事了,能说明什么?”
“他们还藏着其他事?”林小凤下意识地道。
“对,除了这个都没有其他解释,贾浩成不值得有谁为他犯这个险,他家里有可能,可这样那如等咱们送进看守所,他们再花点钱办个保外什么的………你们觉得呢?”余罪问。
“对呀,抢他还不如直接抢运钞车呢,反正都是重罪。”郭健道。
“那咱们从那儿下手?”林小凤问道,她又看了一丝希望。
“关键的节点你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案子让你兴奋了……问题就出在哪儿。”余罪道。
“电瓶……那批被我临时封存的电瓶,小关,咱们俩去的。”林小凤惊声道,关琦山道着:“那玩意,难道是关键?看库房就一个半拉老头,就离这儿不远。”
“消息应该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这个时间点,正好仓促准备起一起劫案。”余罪道,很确定,他模拟无数回,就像在羊城经历那次大案时,他以嫌疑人的思路摸拟着,又细细地掰着:“你们觉得这个案很难,我觉得不难……第一,使用遍地可见的车看似高明,恰恰说明他们对本区的环境和行驶车辆很了解,让咱们没法查,肯定本地土逼作案,流窜的没这么熟悉;第二,戴着大口罩去做案虽然看似聪明,可你看他们的手法,板砖、水管条子、三棱刀,这是咱们坞城路痞子标准装备啊,肯定是仓促上阵,胡乱找了个应手的家伙。第三,嫌疑人贾浩成可不是痞子,说起来算个富二代,要有人给他张罗这事,而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能张罗到敢对警垩察下手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吧?这一项条件能筛走这个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居民。”
剩下的呢?众人的眼睛一亮,觉得难度系数几乎拉到零点了,无非就是那些平时作奸犯科人渣堆里的,至于指使的,无非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了。如果是那生意有问题,那掌握谁手里,谁的嫌疑就最大喽。
“有可能这么简单吗?”关琦山不相信。
“就不会难了,干一辈子的工作还不就一个字概括:混”余罪笑着道,起身拍拍屁股,扬扬头带人走,笑着补充着:“过一辈子的生活还不就两个字,一个吃,一个……洋姜是什么来着?”
“日”洋姜脱口而出,笑声一起,吧唧一声,他挨了凤姐一巴掌,这才省得,自己被坑了,可辨无所辨,一干人早笑着随余罪起身了,他慌忙地跟在背后,好不气恼………
一行人坐公交去的,车上就碰见熟人了,两个准备找机会的扒手认出关琦山和凤姐来了,恬笑着打招呼,坐了一站路,还给关琦山和凤姐付了车钱才走的,反扒队员们都笑了,有时候这种你真没治,抓来抓去都抓成熟人了,抓的都烦人,人家被抓的就是不烦,还在偷。
车上关琦山就指着路右面的一家电雅迪的专卖店的地方给余罪介绍,这就是贾洁成家里的店,仓库离这儿不到两公里,一站路下,几人拐进了向阳胡同,能容一车进出,到地方时,林小凤伸手拦住众人,小声道着:“就这儿,昨晚的提审关在拘留所的两个扒手,据他们交待,就在这个口子上交易的,我当时就查了查,结果发现这家伙的仓库离交易地不才一公里………我就想,敢收赃,那肯定有卖的渠道,直接就来仓查来了。”
“你们怎么封的?”郭健问。
“下了单子,让他们不准动。等待核实。”林小凤道。
“完了,肯定动了。”余罪道,其他人也深以为然,这年头,把警垩察当回事的还真没几个人,特别是这不包括这些有俩钱的人。
几个人低头商量着,一眨眼,分而三拔,林小凤和余罪一路,直接擂上了大门,是两座四合院子修成大型仓库的,半天才有人来开门,一开门,林小凤亮着证件:“还认识我吗?”
“认识认识,请请。”看门点头哈腰,笑容可掬,林小凤一扬头:“走,看看封存的电池,你们没动吧?”
“没有没有,绝对不敢动。”那人笑着道。前头领路,客气如斯,简直无可挑剔,这儿的大院子里就堆着两三人高的电单车包装箱,两层楼都是,沿着台阶向地下室走来,左侧的一个角落里,放着那些林小凤昨晚下单封存的电瓶,两块砖大小的东西,堆了一堆。
“是这些东西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呀?”林小凤不确定地道,像余罪使着眼色,那意思是说: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