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心头一震,又惊又骇地看向上官秀,说道:“殿下,末将只是在就事论事……”
“好一个就事论事!好一个指手画脚的就事论事!来人!”随着他一声喊喝,从外面走进来四名宪兵,齐齐插手施礼,说道:“殿下!”
“将胡元拿下,无需关押,就地斩首!”上官秀说得斩钉截铁,在场的众人都听傻了。胡元那可是军团长,一军之最高统帅,上官秀说杀就杀?
宪兵可不管别人是怎么想,又有多么的震惊,他们只按照将令行事。
两名宪兵分别走到胡元的左右,把他的两只胳膊架住,另外的两名宪兵,一人摘掉他的头盔,另一人卸掉他的佩剑,而后,四名宪兵拖着胡元,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胡元终于回过神来,急声叫道:“殿下,末将只是在就事论事,绝无非议殿下决策之意,殿下不能杀我啊,殿下……”
“殿……殿下……”十八军的军团长汤文斌结结巴巴地说道:“胡将军性情耿直,一时失言,还请殿下饶他一命……”
看汤文斌给胡元求情,在场的诸将们也都纷纷说道:“还请殿下……”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上官秀猛然一拍桌案,目露凶光,扫视在场的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谁敢再为胡元求情一句,同罪论处!”
静!会议室里瞬时间变得一片死寂。人们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嘭嘭嘭的心跳声。
过了片刻,一名宪兵擎着一只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在托盘上,摆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正是胡元的首级。
看罢,众将官吓得身子一震,无不是面如土色。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都觉得上官秀的为人很平和,是个好好先生,与传言一点都不相符,而今日,他们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上官秀恨绝无情的那一面。
堂堂的一军之主帅,竟然被他说杀就杀了,仅仅是因为质疑了他的决策,其残暴的程度,与传言相比,有之过而无不及啊!上官秀看了看托盘上的断头,随意地向外挥了挥手,宪兵躬下身形,转身走了出去。他目光一转,又看向汤文斌,含笑问道:“汤将军,你说,我为何要杀他啊?”
汤文斌身子一颤,差点跪倒地上,他汗如雨下,支支吾吾道:“是……是胡将军……是胡元不知死活,以自己的一知半解来质疑殿下之决策……”
“你错了,我欢迎所有人来质疑我的决策,只要他质疑的有道理,我非但不怪,反而还会对他另眼相看,重重有赏,即便他质疑错了,我也会欣赏他的勇气,和敢于直言不讳的气魄。”
汤文斌垂下头,一声没敢吭。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杀胡元?
上官秀问道:“昨天晚上,戌时,汤将军和胡元到天雀台去饮酒了吧?”
汤文斌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上官秀一眼,见他晶亮的双目正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己,他急忙又垂下头,说道:“是……是的,殿下……”
“在天雀台的包厢里,两位对我军的进攻计划和部署,高谈阔论,可有此事?”
“这……这……”
“我先前是怎么告诫你们的?在镇国公府所接触的一切,都不可在外说出一个字,你等,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
“殿……殿下,末将……”
“汤将军,你可知道,就在你们隔壁的包厢里,坐着的就是宁南的细作,你们的高谈阔论,宁南的细作一个字都没漏,统统听了去。”上官秀的目光都快化成了两把刀子。
听到这里,汤文斌的脑袋嗡了一声,眼前发黑,险些当场吓晕过去。他噗通一声跪倒地上,颤声说道:“殿下,末将冤枉啊,末将从未私通过宁南,从未和宁南的细作见过面,请殿下明察,请殿下明察啊……昨天,昨天晚上,末将已一再提醒胡元,不要再谈论军事,可……可他好像喝多了,说个不停,而且还把我方的计划从头批到尾……”
“他不是在批评我军的计划,而是在故意把我军的计划讲出来,讲给隔壁的宁南细作听。而宴请你的这场酒席,只不过是个障眼法,给他与宁南人的私通做个掩护罢了。汤将军,现在你明白了吗?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昨晚,天雀台内无活人。酒楼里所有的食客、伙计、歌姬、舞姬,乃至掌柜、厨师,都已被我秘密处死,就是因为你们的高谈阔论,就是担心在场的人听到你们的只言片语。他们,都是因你二人而死,汤将军,你说,你该如何补偿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