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他笑呵呵地握住了霍氏的手。陪坐在旁的吴鹏飞见了,表情极不自然地将头转向别处。
上官秀可不是对霍氏起了色心,而是借着握住她手的机会,拇指顺势在她的掌心里轻轻摸了两下。他在摸她的掌心有没有茧子。
如果霍氏和神剑门之间真的存有勾结,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她在嫁给霍林之前,就已经认识神剑门的人,或者她本身就是神剑门的人,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极有可能是修灵者,只是在她的身上感受不到灵压的存在,但这很容易办到,只需定期服用散灵丹即可,体内的灵气她可以散掉,但习武时,手上磨出的茧子可不会散掉。
令上官秀大失所望的是,霍氏的小手很柔软,柔软的仿佛一团棉花,这不是习武之人的手。霍氏被他握住手,玉面绯红,下意识地向旁看了看。
苏鹏飞正举目赏月,而上官秀带来的手下人围站在凉亭的四周,都是背对着凉亭,警戒地向四处张望。
霍氏不动声色的把手从上官秀的掌中抽出来,不卑不亢地柔声说道:“大人醉了。”
“在席间,我就说过,郡守府的酒,特别容易醉,霍夫人说说看,究竟是郡守府的酒与众不同,还是郡守府里的人,与众不同呢?”上官秀似笑非笑地说道,说话的同时,他伸出手来,抚向霍氏的脸颊。
正在‘赏月’的苏鹏飞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现在他真希望自己能化成一团气,飘回到家中,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调戏郡守夫人,这恐怕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霍氏下意识地向旁撤了撤身子,躲避上官秀那只不怀好意的手。她越是躲闪,越是退让,上官秀便越是得寸进尺,身子前探,几乎要快压到霍氏的身上了。
他的衣袖不经意间,刮碰到了石桌上的茶杯。
这一整杯滚烫的热茶,全部向霍氏的身上洒去。
霍氏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躲避毛手毛脚的上官秀,当茶杯先是落在她的腿上,又滚落掉地,她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惊呼出声,小脸也瞬时间变得煞白。
她的裙摆被茶水浸湿好大一片,滚烫的茶水透过布料,侵到皮肤上,滋味可想而知。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手捂着被茶水浸湿的裙摆,结结巴巴地说道:“请……请大人自重!”
茶杯坠地的破碎声也终于让凉亭四周的肖绝、吴雨霏等人扭转回头,不过众人只是瞥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正过头去,再不去多看一眼。
上官秀凝视霍氏片刻,嘴角微扬,挺身而起,霍氏以为他要继续图谋不轨,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上官秀淡然一笑,拱手说道:“刚才是我失礼了,霍夫人莫要见怪,告辞!”
修灵者的灵气可以靠散灵丹散掉,修灵者的茧子也可以借用药水药膏,去皮磨掉,但修灵者常年练武的自然反应,可不会凭空消失,那是肌肉记忆,不需要经过大脑,发生突发状况时,身体会自然而然的做出相对的应变反应。
可是这点在霍氏身上完全没有体现,也许,真的是自己太多疑了吧,霍氏只是个出身于青楼的女子。
连番的试探,没有看出霍氏的破绽,上官秀也没心思继续待下去,他向霍氏说了一声告辞,不等她做出回营,他已快步走出凉亭。
出了后花园,苏鹏飞快步追了上来,跑到上官秀的身侧,低声说道:“大人,霍夫人虽然出身不怎么好,但,但她不是大人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上官秀一笑,反问道:“苏大人认为,在我想象中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就是……”苏鹏飞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方小声嘀咕道:“就是那种轻浮的青楼女子……”
“哈哈!”上官秀大笑,别有深意地说道:“苏大人既小看了我,同时也小看了这位郡守夫人。”
苏鹏飞没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还向继续追问,上官秀已走出郡守府,坐上马车。
站于马车旁的肖绝和吴雨霏双双伸手,把跟上前来的苏鹏飞拦住,前者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人累了,现在要回行馆休息,苏大人若还有什么话,可等明日再说!”
知道肖绝和吴雨霏都是上官秀的贴身侍卫,苏鹏飞不敢得罪,他拱手应道:“是是是,等明日下官再到行馆找大人!”说着话,他冲着马车一躬到地。
直至马车在他面前离去,他方挺直身形。
大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人不是对霍夫人起色心,而是别有用意?苏鹏飞迷茫地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上京,修罗堂总堂。
袁牧和秦川收到安阳那边的飞鸽传书,这份传书是上官秀所写,内容不多,只寥寥数字:田彩蝶乃蔡霄麾下,系我堂内之细作。
看过这封传书,袁牧和秦川心头同是一惊。他二人对田彩蝶并不陌生,她是由上官秀推荐进修罗堂的,自加入修罗堂以来,田彩蝶对堂口内的事务很是积极,平时只要一有空闲,就到堂口来,粗活累活她干,整理文档、梳理文案等等的细致工作,她也干,总之,就是个很勤快,又很有办事能力的姑娘,加上她年纪小,嘴巴又甜,堂口内的人都很喜欢她。
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么个讨人喜欢的姑娘,竟然是蔡霄的人,是蔡霄打入修罗堂内部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