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夫人将心中怨气吞了肚子里,脸上硬挤出笑来回话道:“怎么会怪罪行衍公夫人?如今您是公爷夫人,我只是个普通百姓,您能答应见我都是我的造化了。”
“今儿见你主要是为了灵素,她还好吗?”林夕落忽然问及聂灵素,聂夫人即刻道:“她如今已经搬出聂府在远郊一出小院子……”
“这我知道,她已经给我来了消息,怎么?难道你一直都没去探望过她?”林夕落这一问却让聂夫人怔住,她万没有想到聂灵素会单独与林夕落联系,绕开了聂家……
那如若福陵王遵照圣旨娶了聂灵素,聂家也跟着沾不上什么光了?
狭隘之人总有狭隘的心思,林夕落是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让聂夫人联想至此,反倒是听着聂夫人后续的话让她都吃惊不已。
“……灵素是我的好女儿,也苦了她,可惜福陵王一直都不肯娶她为妻,如今她单独搬出聂府也是自行妻礼,即便福陵王这辈子都不肯娶,她就要在外独自一人过日子了,我是万万舍不下她的,正准备前去与她同居小院照料她一辈子,我苦命的女儿啊……”
林夕落忍不住的翻了白眼,丝毫不搭理聂夫人在原地抽泣的模样。
而聂夫人一边装着哭,眼角余光一边看着林夕落,却见她分毫反应都没有,也知道这戏做的太过了,“如今我前来就是想请行衍公夫人做主,为灵素讨回个公道。”
“这事儿你可找错人了,福陵王之事我做主?你当我是谁了?我又不是他娘,我管的着么?”林夕落冷眼横她,语气也多了几分不悦:“今儿也甭在这里跟我绕圈子了,你们聂家如今人人喊打,却还端着一副臭架子放不下身段来,还跑到这儿来装豪门大户?也甭拿着皇上赐婚之事来威胁福陵王,这话有本事你们自己去西北跟王爷谈,想让本夫人当传信的?没门。”
“绝没有威胁之意,绝对没有!”聂夫人见林夕落有些急,也知道刚刚话语中的套没能成功。
本寻思拿赐婚之事威逼一下,让福陵王不得不从,聂家不也能借此就起来了?
可孰知这心思被行衍公夫人一语捅破,丝毫脸面都不肯留,着实太狠了……
眼见林夕落不再说话,聂夫人也知道林夕落就是在等着自己彻底的投靠,不得不出言道:“此事还请行衍公夫人看在灵素的颜面上,帮她一把?若有聂家所需出力的事,您也尽可以提,什么事都好商量。”
“你们聂家出力?”林夕落冷笑,“还能出什么力?你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
聂夫人哑口无言,苦涩的道:“我……这事儿我也说不清楚,都听行衍公夫人的。”
林夕落叹了口气,语气也逐渐缓和些道:“灵素我是看好她的,可你们聂家人我很烦,这件事你也不用再与我说,改日我会去探望一下灵素,然后再与福陵王说及此事,至于王爷是否愿就此搭理你们聂家,那是他的事,我管不着。”
“多谢行衍公夫人,今日天还早,不如今儿就去……”聂夫人踩着杆子就往上爬,可抬头见到林夕落在瞪她,不免声音越来越弱,不敢再说。
“你走吧,不留您用饭了。”林夕落从躺椅上直接站起身来,阴阳怪气的道:“我也坐累了,今儿的事就谈到此,你回去也好好想想,聂家还有什么价值让福陵王动心的,何况这等事让女人来谈?聂家的男人都死绝了吗?耀武扬威的时候才出面,丢人的时候全都躲起来,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这话可谓是直刺聂夫人心底,引起了聂夫人的强烈共鸣,分毫没有把林夕落的话当成故意挤兑,反倒听成了对她的同情话语。
聂家可不就是如此?
前来磕头丢人的事都要女人出面,而聂方启如今就在背后躲着出谋划策,只会动心眼儿想主意,出去求爷爷告奶奶的事全都让她一人做。
这等男人哪里还是个爷们儿?
聂夫人脸上的愤慨格外明显,林夕落看在眼中只心中窃笑,聂家乱去吧,只有乱翻了天才有心踏踏实实的跟着福陵王和魏青岩,如今看聂夫人言谈之中还耍心眼儿,就真觉得豪门大族出来的人都比别人多长几个心眼儿了?
林夕落对此格外不屑,起身之后就要小丫鬟送聂夫人出门。
寻常的夫人都是冬荷与秋翠迎来送往,如今送聂夫人的不过是院子里的三等丫鬟,这等细节乃是聂夫人这等人最看重的规矩,可如今换成她自己,这颗心已经冰凉至谷底,更恨聂方启这个不中用的男人了!
聂夫人送走之后,林夕落则行去书房看林竖贤与魏青岩下棋。
林竖贤此时对着棋盘在认真思索,魏青岩脸上调侃之意甚浓,嘀咕着:“等的爷都饿了,你到底还走不走?认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