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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绮芳承认，当初她决定留下孩子时，考虑的只是责任和占据别人身体的愧疚，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感情牵绊的话，顶多是本尊残留的不足一半的记忆。

而如今六七个月过去了，她和腹中的宝宝朝夕相处，无比亲密的感受彼此的心跳，无比欣喜的感受宝宝每一次的胎动，直至今天，王绮芳又历尽辛苦的把孩子生下来，她再去看孩子的时候，眼中已经带了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浓浓母爱。

或许这双儿女不是她想要的，或许这两个宝宝不是她和爱人的结晶，但却是她王绮芳亲自孕育并生产的亲骨肉，这其中的感情，已经不是用言语所能形容的。

手指轻轻滑过小包子白白嫩嫩的小脸儿，王绮芳满足的笑道，“嬷嬷，您瞧，小哥哥看着多白净呀，一点都不像初生的婴儿。”

“恩恩，真的呢，一般刚刚初生的孩子都还没有长开，看上去都是红红皱皱的像个小包子，可瞧咱们哥儿……对了，七娘，少爷是双胞胎的老大吧，”

赵嬷嬷见到嫩呼呼的两只小包子，眼睛笑成了缝儿，探着身子看过去，两个襁褓里安安静静的睡着两个宝宝，七娘食指滑过的那个，体型上看着就大很多，便用确定的语气问道。

“恩，是哥哥，比妹妹早一刻钟出生。”王绮芳摩挲了儿子一会儿，目光又移向隔壁的女儿，看到女儿明显比儿子瘦小一圈的模样，双眸中闪着怜惜，“妹妹似乎要娇弱一些，个头看着就比哥哥瘦小很多呢。”

“已经不小啦，”赵嬷嬷顺着王绮芳的目光看过去，见小丫头嘟着小嘴睡得正香，苹果般大小的脸上也不见初生儿常有的红皱，便笑着比划道，“一般双胞胎的孩子都不大，恩，前些年我见过一回，那个媳妇子是生了一对儿子，个个都才这么大，脑袋还没有苹果大呢。”

“可我女儿的小脸儿看着也不大呀，”王绮芳看了看嬷嬷比划的大小，有低头对照了下自己的一双儿女，越瞅越觉得女儿有些瘦小，至少跟同胞哥哥比，瘦了不止一点半点儿。

如果说女儿的体型正常，那儿子就有些不对劲。比起妹妹，龙凤胎的哥哥看着一点都不像初生儿，反倒是像出了满月的样子。

至少在郭妈妈眼中，是这般认为的。

她跟在赵嬷嬷的身后，趁赵嬷嬷和王绮芳说话的当儿，两只眼睛像探照灯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把两个婴儿瞧了遍。这是离着远，要不是赵嬷嬷在前面挡着，她兴许还想掀开襁褓看看两个孩子的性别咧。

“奴婢赵兴家的见过二少奶奶，恭喜二少奶奶喜得贵子贵女，哎呀呀，这可是龙凤呈祥呀。”

心底虽然有了怀疑，但郭妈妈脸上丝毫没有表露，而是欣喜若狂的屈膝向王绮芳恭喜。

“郭妈妈不必多礼，你是伺候太太的老人，更是太太得力的助手，绮芳哪能受你的大礼。赵嬷嬷，赶紧扶郭妈妈起来，”王绮芳似乎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经过短暂的征楞后，笑着对赵嬷嬷说道。

“哎呀，瞧二少奶奶说的，奴婢就是太太身边跑腿办事的，又不是什么名牌上的人物，当不得二少奶奶如此客气，”郭妈妈嘴里这么说着，脚下一点都没有停顿，不等赵嬷嬷过来相迎，自己便站了起来，她貌似很好奇两个孩子，凑到床前，探头用力瞧着，啧啧有声：“哎呀，瞧这小少爷，看着就是有福的，不但眉眼也张开了，连毛发都如此浓密，不知道的人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出生两三个月的孩子呢。”

恩？这话听着不对劲哦。

王绮芳听了这话，禁不住和赵嬷嬷对视一眼。见赵嬷嬷微微颔首后，这才笑着说，“可不，幸好郭妈妈一直在外面守着，否则，真要是让那起子龌龊的小人瞧了，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怪话来呢。”

郭妈妈知道王绮芳这是在敲打她，便讪笑几声，随即把话头一转，“二少奶奶，怎么不见稳婆呀，奴婢本来想带了稳婆来，只是听李大太太说，三舅太太早就派了熟手，而且还不止一个，所以呀，奴婢也就没有把人带来。”

王绮芳垂下双眸，掩住双眼中的异色，“哦，两位妈妈辛苦了半晌，我让她们去客房歇着了。”

这么巧？

稳婆也不在？

那也就是说，刚才二少奶奶生产的时候，屋里连个外人都没有？

郭妈妈脑子飞快的转着，愈发觉得今天的事情不正常。她疑惑的目光再次探向襁褓中个头最大的儿子，唔，这个孩子白白净净的，眉眼间倒有几分王绮芳的模样，可不知咋的，她怎么看这个孩子都不像二少爷呢？

赵嬷嬷却不管郭妈妈这里的心思微转，她见王绮芳一举生下龙凤胎，嘴都笑不拢，仿佛看不够似的把两只小包子瞧了又瞧，“对了，七娘，给少爷和二小姐取个乳名吧。总不能天天‘哥哥’‘妹妹’‘宝宝’的叫着吧。”

按规矩，嫡子的名字由赵老爷来取。不过，王绮芳远离京城，就算快马给府里送信，来回也要两天的时间。

再说了，府里究竟对王绮芳是个什么态度，她们还真不好判断，至少从赵天青的举动来看，赵家仿佛对王绮芳和她腹中的孩子并不怎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