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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哥哥,出来吧?”果果也是一惊,冲八扇屏内喊了声。
石中玉把家丁帽弄歪了点,又伸了个懒腰才走出来,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拣席,两天晚上没有睡好,刚才居然眯了会儿,真失礼了。”她不知道这番做作,金小姐主仆会不会相信。至少,大家心照不宣,免了尴尬。
“既然如此,你先回屋歇着。”金旖晨温言道,“你是我请来的,原本是客,扫雪的事并不用插手的。”
“我只是裕王府的家丁,帮裕王殿下跑腿办事的,哪当得小姐这话。”
“这有什么关系?”金旖晨大方的挥挥手,“只我在的时候,不必拘泥于小节的。对了对了,下响的时候,你陪我来看戏吧?”
“太子妃吩咐在女戏楼开戏,我哪能进去啊。”石中玉叹息。
“这还不简单,小玉哥哥长得那么清秀,扮成女装不得了?”果果冲口而出。
“果果”金旖晨呵斥了果果一声,随即转过头来,歉意地道,“小玉你别生气,果果这丫头经常满嘴胡沁的,回头我好好管教她”
在金旖晨看来,果果这番话对男人来说是一种侮辱。可石中玉并不是男人,不仅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心里一动,笑道,“果果妹妹心性直率,并没有恶意,我不会介意的。其实偶尔扮扮女装也很好玩的,唱戏的不还有反串的吗?不过,毕竟那是太子妃殿下,不好欺瞒的。谢谢小姐厚爱,这戏我还是不去看了,不过哪天咱们自己玩时,我们男女互扮,倒很有意思。”
果果不说还不觉得,她一说,穿女装的念头就像种子似的,立即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占据了她整个心灵。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家,生理和心理都没有问题。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她很想知道自己女装的时候是什么样,可惜从重生到现在,她一回女装也没穿过。
真想试试啊。
而且,金小姐真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大家小姐,是善良到内心深处的人,会顾虑到下仆的感受。她的心,真如金子一般,不愧了这个姓氏。若她当了裕王妃,果真是慕容恪的福气。
看到她真的不介意,金旖晨的眼睛发亮,突然也感起兴趣来,笑道,“主意不错,明天我们关起院门,就玩一把反串我老想女扮男装出门去,我爹一直不肯呢。趁着他老人家不在跟前儿,咱们胡闹一把,没人会发现的。”她觉得石中玉的心思特别灵活,说什么、做什么都合她心意,想把这小家丁要到自己手里的念头又涌上了心头。
石中玉一想到明天可以“堂堂正正”做一天女孩,心里也挺高兴,又提议道,“我看这两天的天气不会转暖,我们把雪堆到一处,明天堆雪人、做雪雕,晚上的时候在院子里点上几十盏灯笼,弄一个冰晶琉璃世界,再扮上男人或者女人,岂不更妙吗?”
“好主意”金旖晨在不装千金大小姐时,性子极是活泼跳脱的,立即表示赞同,转而又问,“雪雕是什么?”
“总之很好玩,明天我教小姐就是。”石中玉兴高采烈的,“但是需要几个力气大的人,把浮雪夯实了,弄成一块块的,咱们才好做造型。不如,待会儿我支会阿忘哥一声,让他和张妈妈他们提前弄好,明天小姐就可以直接玩啦。”
“就听你的。”金旖晨一听,立即答应,连下午陪太子妃听戏也没什么兴趣了。可惜,她不能推脱,只能心痒痒地盼着明天。
对于石中玉来讲,玩雪倒在其次,但一想到自个儿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复到女身,心里就很期待和激动。要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变身女子的模样,那内心的渴望是旁人无法理解,也是根本压抑不住的。
于是这一天对两个女孩来说都过得特别漫长,金旖晨要摆出大家闺秀的样子,陪太子妃看戏,应付她旁敲侧击的问话,全部是关于对裕王殿下和皇长孙殿下的印象什么的。而石中玉忙前忙后的指挥阿忘等人把夯实的雪块放置到合适的位置,又张罗人把海龙皮外氅送回慕容恪住的不语轩去,还隐约担心他出门打猎到底有没有穿其他大衣,会不会冻到。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午饭才过,石中玉就带着包括金旖晨在内的所有人做雪雕刻。她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而且天气正如她预计的那样并没有转暖,并且因为经过了半天一夜,那些雪快更加硬实,虽然很难敲打,但做出造型来却更好看。
她略讲了下制作雪雕的程序和方法,就让大家自由发挥了,工具也是拿什么的都有,完全看自己顺手。不过大多数丫头婆子都很拘束,顶多弄出个另类的形状来,只有她、果果、金旖晨和阿忘弄得像点样子。
果果雕刻了一只小雪狗,拙扑可爱。不过用力过大,小狗的尾巴给敲掉了,有点美中不足。
金旖晨是水军总都统的女儿,偏偏喜欢奔跑于岸上的马匹,雕了一匹英俊的大马出来,用两块黑炭当成两只眼睛,初看上去,竟然十分神骏。
而她的马夫阿忘,艺术造诣非常高,显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美学人才,不过却奇怪的雕刻了一条大船。
那条船……石中玉一见之下,心脏差点从喉咙蹦出来,因为船体歪斜着,就算是雪雕,就算在旱地上,也感觉像要沉没一样,栩栩如生。令石中玉想起了重生的那个可怕的晚上,生死一线的漆黑和绝望。
“为什么雕刻沉船呢?”果果啧怪道,“晚上还要点灯的,多不吉利。”
“阿忘是从海上被救起的,说不定这就是他当时的遭遇呢。”金旖晨小说声,偷拧了果果一把,“小小年纪,忌讳这么多,什么吉利不吉利的,给我闭上嘴,别没事揭阿忘心头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