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多久的功夫,秦穆戎和祁善二人却已都灌的没了什么模样,可口中依旧在谈朝堂之事,祁善那副兴致勃勃之象好似今儿最解恨的是他一般,口中扬扬言道:
“依照我看,冯家和梁家都被困起来,而梁少卿那个老东西也被关押起来,但此事不易耽搁太久,久了反倒是容易出事,说句丧气话,这也要看西北征战的进展,王爷大胜,那这两家人自是断了命,如若是平,恐怕这两家人还得继续关着,如若此战败了,那这过错自会落到王爷身上,还有二哥身上瞧瞧今日,那驳侧妃名号以及将梁家人全关押起来的旨意一下,这股子姿态做得很足,百姓也高呼万岁,千岁,可这万岁终究在千岁之前,二哥你可好生思忖,最好在这之前就把这腌臜事给了了才是”
“老头子此战是赢是输暂无定言,如果脑子没被烧坏了,输的可能性倒不大”秦穆戎语气淡漠,“只不过这梁家人和冯家人却不能再由我这方出手了……”
“那又为何?”祁善颇有不明,面带疑惑之意。
叶云水悄声坐在一旁,秦穆戎却依旧看她一眼,对祁善还嘴道:“我出手弄死这两家人,这笔债岂不是要记我头上?那我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此为其一,其二,这么就弄死了,哪里解得了我这十四年的恨?”
说完这话,秦穆戎继续猛的灌酒,祁善怔了半晌,倒是也举了坛子就往嘴里倒
十四年……叶云水看着秦穆戎那副淡漠模样,眉头紧皱,那酒水进口,洒在外面,说不清那是酒,还是泪,那幽深黑眸之中,带着一股丝丝的愤懑,还有无法形容的野心
叶云水低头不语,掌柜的这会儿已是接二连三的上菜,叶云水便一心喂着姝蕙,偶尔哄着小兜兜吃两口软食。
掌柜的上完了菜,又余光瞧了瞧这二位爷,待看二人都喝的已经快不省人事,这才硬着头皮把那烈酒放上了桌,随即便是苦笑的看着叶云水,连忙快步的离开这雅间。
叶云水刚刚让掌柜的上烈酒是为小惩这二人,可如今到希望这二人快些醉过去,因这顿解恨酒吃的并非解了恨,反倒是增添了忧和愁。
二人不知那烈酒上桌,依旧一人拎过一坛,祁善刚刚听秦穆戎说起那话,这会儿才开口回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哥已是等了十四年,自不会让他们死那么痛快,可如今你已并非孤身一人”祁善扭头看了一眼叶云水,还有那怀中正抿着软食的兜兜,那正自个儿举着小勺子喝汤的姝蕙,不由得感叹一声,继续灌了几大口酒。
秦穆戎自知祁善的后话,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也柔情似水,话语未出,可那目光中所含深意却已说明一切……
叶云水在一旁劝慰道:“要了这上百两银子的酒席不吃,光顾着吃酒,可别吃坏了身子,世子爷和小公爷还是垫背点儿吃食,免得伤身”
“二嫂说的对,自是要如此”祁善晃了晃头,“刚刚这三坛酒下去,只觉得舌头都麻了”
秦穆戎却并未开口吃菜,反而继续饮着那酒,叶云水知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旁日里这两三坛酒对他来说根本是小事,可今日似是故意想醉……
祁善本似未想这么醉,可秦穆戎接二连三说起叶云水,反倒是戳了他的心窝子,故而也跟着醉醺醺,那桃花眼都醉的眯成了狐狸眼儿,可就是这般,祁善依旧没停了嘴,“……弟弟也没什么能帮的上二哥,心中已定,十日后启程西北送粮,这事我接了”
祁善这话一出,秦穆戎倒是愣了半晌,随即端详他片刻,出言道:“中秋之后再行”
“无妨无妨,满月华升,孤家一人,这路走得倒是畅快洒脱”祁善这般说完,又是一顿猛灌
秦穆戎眉头皱紧,却已有醉意,蒙蒙双眼,口中念叨:“这酒好归好,却怎么这般辣?”话语虽嘀咕着,秦穆戎依旧拎起酒坛灌进了肚。
待这二两坛烈酒入了肚,二人纵使再有话语可谈,却也都是无声胜有声,直接倒在桌案之上再无清醒过来……
叶云水看着这二人那副烂醉如泥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让嬷嬷们过来把兜兜和姝蕙抱走,免得这一屋子酒气把两个小宝贝儿给熏坏了
而这一会儿,花儿与秦风二人已经归来,叶云水拿着那药配了两副,又把那掌柜的叫进门,让其拿过去煎熬后再端上来。
看着那一桌子二十道最贵的菜肴基本没动几筷子,掌柜的整张脸都抽抽了,那模样就像是老蔫黄瓜似的,端着药出门,叶云水隔着那门都听到他痛呼哀哉的念叨着,“银子啊,浪费啊,几百两啊”
花儿忍不住笑,却问叶云水道:“世子妃,两位爷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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