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母亲死了之后,从小到大,这位父亲都没有打过自己的儿子。
他舍不得……舍不得看着自己含辛茹苦的儿子痛苦……
可是现在,他却又觉得自己的这一掌打的实在是太轻……太轻!!!即使手掌发麻,即使他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的左脸颊上已经红肿了一大片,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一掌,打的太晚,太轻!
“你不会再有机会去碰那些该死的东西了。我会派人来打扫这个房间,然后将你24小时囚禁在这里!你将会得到良好地饮食和生活作息的恢复!然后,我会收回你的股权,除非你戒毒成功,不然即使我死了!我也会将我的公司卖了,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沉重的耳光似乎让李振东有些清醒过来了。他愣愣地捂着自己红肿的左脸,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父亲。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大脑终于将他父亲所说的话全都整理了起来。也终于,让他焦急了起来。
“不……不!爸,你不能关着我!我……我还要去见倩倩……我要去见倩倩!”
“哼!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还有脸去见人家邬小姐?!”
这位老人恨铁不成钢,尽管他十分可惜这一门原本看起来有些希望的婚事就此泡汤。但是现在,比起自己的金融帝国,他早已经下定决心将全部的心思都转移到自己的这个儿子身上!公司里不是有些人想要谋夺他董事长的地位吗?不是有些人造谣中伤他的为人处世吗?随便了!他们想要这个公司就拿去吧!现在,他只关心自己的儿子……自己唯一的儿子!
“你不准出去,绝对别想出去!你也不会再有任何从我这里得到的经济来源,你必须受苦……必须尝到当年我尝到的所有滋味!在你的毒瘾完全戒了之后,你必须自己出去找工作。随便你从什么工作开始干起,但你绝对不可能在我下属的任何一家企业上班!我要……我要锤炼你,我的儿子。你或许可以去建筑工地打工,这样,你才不会有精力去碰那些该死的东西!”
老人发下了所有的通牒。在说出这番话之后,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立刻走向床边的柜子,拉开!在看到里面的几包白色粉末之后,他就像看到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一把抓起那些粉末,走进厕所。
“不………………不!!!那……那些都是我的!你不能抢走它们,不能!”
原本以为没什么力气的李振东突然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瞳孔尽管涣散, 但却睁大双眼看着父亲手中的白色粉包!他冲了过去,死死抓住老人的手,想要夺下那些粉包。
“呜………………滚!”
看到儿子如此疯狂,老人的心中却是痛的无以复加。他强忍住内心的愤怒,直接一脚踢在儿子的胸口,将他踢飞!同时走进厕所,直接撕开一包粉末,将里面的白色药粉全都倒进了水槽之内。
“不——————!!!”
李振东,陷入了疯狂。
他再一次地爬起,冲向厕所内的老人,在死死抱住老人的手臂之后,立刻张开口,开始啃咬老人的手掌!
“那是我的宝贝……是我的!还给我……还给我!!!”
毫不留情地撕咬,让老人的心,在滴血。
他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好像一条疯狗似地咬着自己手臂的儿子,内心的痛苦与无助又是谁可以诉说的了得?
手臂上被咬出了鲜血,老人眼中的泪水更是流淌而下。他抬起左手,再次给了自己的儿子一个重重的耳光!随后,他捂着自己被咬伤流血的手臂,再一次的,撕开那些包装袋,将里面的药粉倒入水槽。
“儿子……我的儿子……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一边倒,老人的声音开始不断地哽咽。他是在抽泣吗?还是在痛苦中挣扎?
手臂上流下的鲜血滴入水槽,与那些白色的粉末混合。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正在龇牙咧嘴,对着这位脆弱的老人发出嘲笑的恶魔。
嘲笑他的无力……
与无助。
…………………………扑哧。
一把剪刀,插进了老人的后心。
伴随着儿子那疯狂般地叫声响起的同时,老人手中的小包袋子全都落在了水槽之中。
他喘着粗气,双手扶住水槽。他想要吸入空气,可不管他怎么张开口,却都无法感觉有大量的空气进入自己的肺部。
身体上的沉重感,开始渐渐加剧。
疲弱的老人双脚渐渐疲软,慢慢地,跪了下来。
这时,他的儿子却是一脸欣喜地从水槽内拿出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被撕碎的包装袋,好像捧着宝贝一般转身,离开了厕所。而在不知道几秒钟之后,老人亲耳听到外面传来儿子的电话声。
“喂?对,是我。嗯,没错,我要更多的货。之前的?哈哈,不小心被老不死的给抓住了,给我撕了两包。嗯?没事没事!你知道的,那个老不死的很宠我,不会报警的。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撕掉我的货物了。对,好,那这次老地方见,好好好,就这样啦!”
伴随着一阵清脆,爽朗的笑声,儿子的声音,就从这位老人的耳边消失了。
他继续张着嘴,拼命想要吸入空气。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也是转向水槽,看着那些和自己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的白色粉末……
狰狞的恶魔,在那水槽中对着他笑。
用这种最为嘲讽的表情,看着这位老人的意识缓缓隐去。终于……
老人搭着水槽的双手,松了下来。
他躺倒在厕所的地砖上,睁着双眼,但却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他现在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离开身体,沉重的眼皮与倦怠感困扰着他,逼迫着他,进入一场绝望,而黑暗的休眠……
“……………………谁……谁来……”
最后的呢喃,从老人的嘴里发出。但其声音,却轻的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救救……我儿子……”
“我死……可以……但是……谁来……”
“救救……我的儿子……”
“任何人……都可以……”
“任……何……人………………”
老人的泪,沿着眼角滚落。
随后,混入瓷砖上的血泊之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