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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德堂里，火盆儿烧得极旺，让人一进来便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心神不由自主的放松开来。

清雅坐在主座上，看着穿着小丫头服饰的燕子楼探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即便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也没有半分的松懈，凛着心神，听从主家的号令。

“你且说说，都有哪些可疑之人？”

小丫头清了清口，环顾了下四周，主子竟然敢这样公然发问，想来周围都已经清理干净了，道是没有想到，这内宅之中，也能有那么一亩三分的清净地。她原本不过一个普通女子，被分去了探听勋贵之家的消息，方才知道，这光鲜艳丽的朱门之下，究竟藏了多少污秽与血腥。

“主要有四人，集中在四爷府与八爷府，分别是那年侧福晋、钮钴禄格格、八福晋以及八侧福晋。”

清雅拨了拨指甲套儿，漫不经心的说道：“哦，倒都是些大熟人。”想来也是，云曦就算夺舍了，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了她等上后位的想法，自然会选择与夺嫡密切相关的人身上。只不过，八阿哥府如今式微，怎么也成了她的目标了。

“先说那年侧福晋，甚是得到四爷的宠爱，除了初一十五必去福晋那里之外，基本上都是歇在她那里的。可是，我们人却瞧见了，年侧福晋将四爷赐给她的吃食，通通都倒到后院里埋了。这是她最近方有的怪异举动，先头里没有的。”

年小蝶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又对自己都下得了狠手去。她对四爷虽有爱意，却并无迷恋，那么此举，也很有可能是她发现了四爷并不想让她产下子嗣。先头里没有，那是先头里她中了蛊毒，根本不用在意避子汤之类的物事。

当然，也有可能年小蝶换了个芯子，知道历史上的她根本就没有一个长大了的孩子，而且四爷到最后会杀了年羹尧，自然也不喜欢有一个与他有瓜葛的孩子，那样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年小蝶对弘时阿哥可有特别的亲近之处？”

丫头摇了摇头，“与往日并无不同，年侧福晋似乎十分讨厌弘时阿哥。”

“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第二个是钮钴禄格格，此前她似乎性格极其内向，在后院里简直就是一个隐形人，最近却小动作频频，整个人都陡然开朗了，在四福晋面前很有几分面子，这四爷府的后院里，除了年侧福晋外，就是她恩宠最多。”

这钮钴禄格格，便是云曦血缘上的亲妹，是历史上真正的未来的母后皇太后。云曦夺舍她，是最有机会实现目的的。不过算起来，弘历是康熙50年出生的，如今已经是48年底了，这钮钴禄格格若再不崭露头角，弘历又怎么生得出来。

倒是有个有意思的事情，如今那钮钴禄格格身边的大丫头，可是与年小蝶身边的棋书一样，是她从小便派过去的探子。只是在例行的汇报之中，那丫头并没有提及此事，莫不是被钮钴禄氏给策反了？

可惜了，有弘晖在，弘历区区一个庶子，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只不过，不知道云曦容不容得下这个孩子。说起来，这倒是一个极好的饵。

“日后重点关注钮钴禄格格，看看不想让她生下孩子，一旦有消息，立即报给我。”

四福晋已经有健康的即将成年的嫡子了，钮钴禄氏明面上又是她的人，她应该是很乐意她生一个儿子，作为弘晖的助力方是。所以她不会出手。年小蝶一心想要自己生个儿子，就算生不出，她作为侧福晋也有权力抱养格格的孩子，弘时她是不喜欢的，云曦的另外一个儿子又是个残疾，所以若是钮钴禄氏生下儿子，于她也是没有妨碍的。

这么说来，真有心害她之人，多半就是云曦。否则区区一个格格生的儿子，还值不得什么关注。

丫头虽然不怎么明白，那钮钴禄格格如今明明无孕事，主子怎么就能够未卜先知了，但是既然这样吩咐了，她照做便是。

“接下来是八爷府的。这最奇怪之人，非八福晋莫属。八福晋先头里与八阿哥鹣鲽情深，虽然敏珠侧福晋有孕之后，两人感情淡了不少。可是最近，八福晋便开始吃斋念佛，日日着素衣，也不与那敏珠侧福晋抬杠了，还悄悄的派了身边的嬷嬷去金光寺，请圆空大师在庙里做法事，那法事瞧着甚为怪异，像是驱邪避凶的。”

驱邪避凶？这倒真是怪了，难不成还有人对着八阿哥府里使了那巫术不成？还是说，八福晋根本就发现了被云曦夺舍的那个人？

清雅抿了抿嘴，倒是有这个可能性，那人该不会是……想到这里，她将自己脑海中奇怪的想法给甩了出去，咳了咳，笑道：“你接着说，敏珠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