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嘉怀着隐秘不可告人的思绪,死水枯木一般的心中,却更添了三分活气,再加上太后经常延请,便也与后宫嫔妃混了个脸熟。在唐国时,她便是掌政握权的长公主,对于人情往来也并非一无所知。一来二次,倒也能与几人常来常往,闲暇时打个叶子牌,赏花闲聊倒也来往了几次。
终于有一日,淑妃无意间说起,晋国有使者即将到京,皇帝这几日很是繁忙,连到太后那里请安也是匆匆而就。
又过了两日,丹嘉接到了暗线混在食盒中的纸条,心中顿时如擂鼓一般巨响,一上午都心神不属,抹牌的时候一下就输了三个月的俸金,倒是让淑妃喜得娇声直笑。
到了午后,她换好了偷藏起来的宫女服饰,静坐着枯等,直到窗上有所响动,这才打开门,跟着暗处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宫女而去。
一路顺利,直到出了角门,丹嘉还觉得恍如梦中。
上次离宫,是趁着上元灯节夜间的热闹混乱,这才出了宫与宁非匆匆一会。整整数月,都不曾再见天日!
顾不得多看灿烂明媚的阳光,丹嘉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心思早已飞到久别不见的情郎身边!
午后的日光分外明媚,即使是窗边竹帘低垂,也丝丝脉脉的照入进来。
丹离侧卧在雪白锦貂毡垫铺就的矮榻之上,随意从一旁的朱漆食盒中取出一颗青梅,放入口中含着。
桌上斟了一杯酒,泛着桃花的清甜,波光粼粼越发诱人。
一旁捂着脑袋闷睡的麻将嗅着香气,直欲起身偷喝,却被丹离闭着眼睛,神准无比的用团扇狠拍了一下。
杯底的桃瓣浮了上来,酒面潋滟一闪,随即竟浮现一道人比花娇的容颜!
“甄儿,那边情形如何了?”
“启禀主人,丹嘉一出宫,就有人上前来接应,那个人……”
甄儿略一停顿,好似有些踌躇。
“嗯?”
丹离双目一睁,顾盼之间竟是灿然难测!
“是,清韵斋主的护者,宁非。”
甄儿把话说完,却只听到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一旁的麻将,也感受到这份凝窒的气氛,再不敢捣乱贪闹,乖乖的缩在一边滚毛球玩了。
甄儿有些不安的停顿片刻,只听得丹离的声音遥遥而来,“后来呢?”
“宁非剑意通玄,能感应万物的动静,我们的术者怕暴露行迹,就不敢再跟踪下去。”
透过杯中的无形水波,甄儿见丹离闭目静听,看不出喜怒,一咬牙又道:“丹嘉的身后,也有皇帝的人暗中跟着,我们的人怕他们撞到宁非手上,反而打草惊蛇,已经在暗中把他们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