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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宸妃心里冷笑,嘴里却在训斥宣王君冥:“冥儿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话也就是和你母妃说说,说过这一次以后不要再说了,记着不要再说了。”
“母妃,你帮我,你帮我。”
宣王紧抱着宸妃的手臂哀求着,宸妃如何会答应他这种事,所以态度坚定的拒绝。
“冥儿,这是大逆不道的杀头之罪,你千万莫要做这种事情,否则你真的没办法回头了。”
君冥放开宸妃的手往后一退,眼神阴骜的盯着她:“母妃,难道你让儿臣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上位吗,看着君渊上位成为太子吗,你以为他上位,不会想办法除掉儿子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宣王声泪俱下的责问宸妃,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宸妃,宸妃心痛的看着他,然后摇头:“冥儿,你变了,你怎么这样,太叫母妃失望了。”
她起身脚步艰难的离开了,一路出牢房的门,身后的宣王幽冷的瞪着她,眼神里满是狠意,手指紧握起来,母妃,你不帮我,我也要当太子,我也要当皇帝。
走到门前的宸妃脸上神色如常,只扔下一句话:“我会想办法叫你父皇放你回宣王府静养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样会害了你自个儿的。”
宣王君冥眼里满是狠光,只要能回宣王府就好,只要回了宣王府,他就可以布置夺皇位的计划了,总之,他绝不会把太子之位拱手让人的。
宸妃则已经不理会牢房之中的君冥了,他找死便去吧,她巴不得他找死呢,说实在的君冥是她养大的,她没想到他本性如此丧心病狂,他的骨子里有着萧家人的阴险鄙卑,有着皇帝的心狠手辣,如若他善良一点,正气一点,也许她不忍心下手,因为必竟自己养了他那么久,可是正因为他骨子里的凶残,使得她是从心里讨厌他。
相较于君冥的鄙卑无耻,反倒是自个的儿子长得比较好。
宸妃想到这个,忍不住笑起来,虽然她没有亲手照顾儿子,但是儿子长得这么好,她还是很满意的。
是夜,宫中各处寂静无声。
定国公主住的怡和宫,寝宫里,有小声的说话声不时的响起来。
宸妃赵芷正和定国公主在说儿子的事情,说到儿子不愿意当皇帝的事情,定国公主一脸的惊讶:“你确定吗?”
这天下人谁不想当皇帝啊,当年自己的九皇兄是个奇芭,难道现在又出了一个。
宸妃望着君莫言:“是真的,我仔细的问了他,他不想当皇帝。”
“他若不当皇帝,这皇帝岂不是便宜了别人,何况他不当皇帝,他那么出色,日后登上帝位的人未必不会除他。”
“这一点倒不担心,他的意思是推十三殿下上位。”
“十三殿下君黎?”
定国公主挑高了眉,宸妃凑到她的身边,把君黎的身世和她小声的嘀咕了一遍,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他是敏妃留下的孩子时。
君莫言的脸上震惊莫名,大历的前十一皇子容离,竟然是敏妃的儿子,开罗的十四殿下,这也太离奇了。
容离那孩子,她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不过她们做了这么多,难道最后真的就是为了推容离上位吗,还是一切都是天意。
正如宸妃所说的,容离乃是帝皇星,一切皆是天意,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开罗的皇宫,还成了开罗皇室的十三殿下。
“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同意君渊不当皇帝吗?”
定国公主想到让容离当皇帝,倒也不反对,也许换一个人她就不会同意了,但是容离的话,她觉得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因为这是她欠大历人的,欠他们一个公平的机会。
容离上位,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天下太平的机会。
只是宸妃真的同意吗?
宸妃望着君莫言,温婉的轻笑:“莫言,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我的儿子重回贤王府。”
君莫言忽地笑了起来,伸手握着宸妃的手:“赵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有这个心愿,想让君渊回到贤王府,这样就真正的圆满了。”
宸妃笑了起来,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正在这时,寝宫外面有细微的响声,君莫言冷沉着脸陡的喝道:“什么人?”
容凛在外面轻声的应了:“姑姑,是我。”
一听到容凛的声音,君莫言高兴的朝着外面叫道:“进来吧。”
容凛拉着容臻闪身便进来了,一眼看到寝宫的大床上,君莫言和宸妃两个人笑望着他们。
定国公主看到容凛和容臻进来,立刻招手示意他们过来,然后她伸手拉着容凛的手问道:“君渊,你真的要放弃开罗皇帝的宝座吗,你真的愿意重回贤王府吗?”
容凛点头:“是的,姑姑,我愿意重回贤王府。”
“好孩子,这是你该做的。”
君莫言很欣慰,这一刻她和宸妃两个人真正的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她们觉得人生走到这一步算是圆满了。
九皇兄虽然早死了,可是他有儿子,有人继承贤王府,她们就是到地下去,也有脸见他了。
两个人轻笑起来。
容凛和容臻二人也轻笑了起来,看来定国公主并不反对容离上位的事情,这样是皆大欢喜了。
其实容臻并不想容凛上位当什么皇帝,而她也不想当什么皇后,她志不在当皇后,她觉得自己前半生太累了,后半生只想安逸一点,如若做个皇帝,只怕一生都要劳累。
定国公主君莫言笑望向容凛和容臻,沉稳有力的说道:“既然我们大家一致认定十三殿下可以为开罗的皇太子,那么我们就推十三殿下上位吧。”
“好。”
几个人说定了这件事,统一了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
宸妃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望向容凛和容臻二人说道:“之前宣王君冥见了我,他说要杀皇帝。”
容凛没说话,定国公主倒忍不住笑了起来:“好,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
“我回头求皇上让他回宣王府,只有回宣王府,他才有办法放开手脚的谋逆造反,若是把他关在宫中的牢房里,他想动也动不了。”
宸妃阴狠的说道,容凛和容臻点头,差不多是时候除掉宣王了。
宸妃说了这件事后,催促容凛和容臻两个人赶快走,并叮咛她们以后不要再随便来看望她们,以免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容凛和容臻二人叮咛她们两个人小心些,闪身便离开了。
宸妃和君莫言望着他们两个人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
宫中,一直笼罩着低气压,尧景帝自从上次被宣王咬过之后,身子就不太好,没什么精神,养了多少日,也不见好,反而是脸色愈发的苍白,人也很瘦弱,没什么精神。
朝中的事情都交由丞相和内阁大学士等人来处理,每日丞相和内阁大学士会把这些事情一一禀报到皇帝的面前,皇帝简单的处理一下便行了。
丞相等人看着皇上的脸色总觉得不大对劲,不就是被宣王咬了一口吗?怎么越养越没精神,越养脸色越不好了。
个个心里有些胆颤,这时候大家更操心太子的继位人选了,可偏偏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没人敢提这件事。
宣王一派的人更不敢说这样的事情了,听说宣王殿下在御医的连番合诊之下,终于查出了病症,是被人下毒了,下的乃是嗜血症,此症素喜嗜血,所以宣王殿下才会变得如此嗜血。
在御医开的汤药之下,宣王殿下已经有起色了,也不吸人血了,精神好多了,而且被皇上下令打得快残废的身子,也逐步的恢复当中。
反倒是睿王殿下,听说上次受了内伤后,身子越来越虚弱,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朝堂上有些精明的主,已经有些明白其中的意味了,只不过谁也不敢说出这桩事。
最后大家全都猜测,既然睿王没把握当什么太子,那么太子之位肯定还会落到宣王的手里。
可是外面的人这样想,却不代表牢里的宣王这样想,宣王现在整天想着的便是老皇帝不可能封他为太子的,他想封的太子人选是睿王,所以他绝不会让他成功的,他不甘心,他要谋反。
听说老皇帝现在精神不太好,这时候正是动手的时候,只要除掉老皇帝,这开罗的江山宝座可就是他的了。
宣王越想越兴奋,眼下他就差一个机会了,一个出宫的机会。
所以宣王悄悄的命小太监带信给宸妃,让她帮他跟皇帝求情,让他出宫去静养。
宸妃并不理会他,把他晾在牢房里,这就等于把他扔在烈火中煎熬一般,等到煎熬得差不多了,他就爆发了,只要他一出去,他就要动手了。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宸妃终于决定帮宣王君冥跟老皇帝求情。
寝宫里,宸妃侍候完老皇帝吃食,扶着老皇帝在大床边靠着,她一脸担心的望着尧景帝:“皇上,你的身体怎么会越来越差呢,可有让御医查一下,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尧景帝没什么精神的摇头:“朕这是操心太多了,所以一生病便精疲力尽的,御医已经查过了,朕没什么大的毛病,就是身子亏损太大,所以一时难以复原,没什么大碍,你不要担心。”
“是,臣妾多想了。”
宸妃眸光幽幽冷意,不过抬首望向尧景帝后,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尧景帝自然看到了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心知肚明她想说什么,肯定是想替自个的儿子君冥求情。
这些日子尧景帝躺在床上已经冷静了很多,虽然心中恼恨君冥,可是想到自个的儿子很快就只剩下三个人,他便不想再把这个儿子也整死了。
之前他听安生禀报,睿王脸色越来越不好,越来越难看,看来十香髓的毒已经深入他的骨子里了,回天无术了。
这个儿子是没法救了,所以现在他只剩下三个儿子,他不能再让冥儿死了。
不过他是不会让他再做什么太子的。
尧景帝想着望向宸妃:“芷儿,你是不是想让朕放了宣王回宣王府。”
宸妃立刻跪下来:“臣妾该死,皇上恕罪,其实冥儿他不是有故意的,他是被人下了嗜血毒,所以才会嗜血如命的,之前他咬皇上也不是故意的,所以臣妾请皇上饶他一命。”
尧景帝望着下跪着的宸妃,轻声的叹口气后说道:“芷儿,冥儿是朕宠大的孩子,朕其实并不想让他死,看在他也是迫于无奈的份上,朕就放他回宣王府静养。”
宸妃立刻谢恩:“谢皇上,臣妾谢过皇上。”
“不过朕要和你说一件事,朕不会立他为东宫太子的,他先是被人利用,已不配为一个太子,后来还咬伤了你和朕,这件事传出去,无疑是有损开罗皇室颜面的,这样的人不配为开罗的皇上,所以朕放他可以,你要让他安份守已,身为朕的儿子,即便是一个王爷,他也会衣食无忧,一生荣宠不断,但若是他再犯一次错,朕一一。”
尧景帝闭上眼睛,阴狠的说道:“朕,绝不轻饶他。”
若不是他是他宠爱的儿子,就是他咬他的时候,他就把他大卸八块了,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饶了他。
宸妃立刻激动的跪下谢恩:“臣妾知道,臣妾会和他说的,若是他再犯,臣妾绝不会再替他说一句话,让皇上为难的。”
尧景帝点头,虚弱的闭上眼睛,唤了安太监进来。
“去,让人把宣王放出来,让他回宣王府静养,告诉他,安份些。”
“是,奴才明白了。”
安太监领旨退了出去,尧景帝挥了挥手,宸妃也退了出去。
寝宫外面,宸妃唇角勾出冷笑,让君冥安份些,怎么可能?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疯子,怎么安份得下来啊。
果然,傍晚的时候,掌管风雷骑的少将军夜瑾悄悄的进宫来禀报。
“娘娘,宣王爷把自己的幕僚召进了宣王府,商量造反的事情,不但如此,他还拉拢本将一起行事,许诺若是成事后,赐封本将为开罗的护国大将军,执掌二十万兵权。”
宸妃冷笑连连,眸光幽暗嗜血,慢慢的开口:“你假意答应他,然后前往宫中悄悄的把这事禀报给皇帝,记着,要小心些不要让他们的人发现这件事。”
“是,臣明白了。”
夜瑾闪身便走。
其实宣王从来不知道,夜瑾真正听信的乃是宸妃,并不是他,他看夜瑾和他走得近,还以为自己拉拢了夜瑾,却不知道夜瑾之所以和他走得近,乃是看在宸妃娘娘面子上,现在知道他根本不是宸妃娘娘的儿子,他根本就不可能和他一起行事的。
所以他这一着算是走错了。
夜瑾悄悄的潜进皇帝的寝宫里把此事禀报给了尧景帝,尧景帝震怒不已,本来就身子不大好的人,此刻更是频临昏劂,差点没有吐血死过去。
待到夜瑾离开后。
宸妃也领着人进了寝宫,此时的宸妃满脸的泪水,整个人显得绝望,一点生机都没有。
她跪在尧景帝的面前,一句话都不说,尧景帝望着她,心里大约猜测出一些事情来。
宸妃这样,一定是宣王悄悄的进宫来找她,让她和他密谋行事,他现在倒要看看宸妃是忠于他,还是忠于她的儿子。
尧景帝不动声色,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被宸妃给看在了眼里。
“怎么了,芷儿。”
宸妃只管流泪,伤心欲死,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哽咽着开口:“皇上,臣妾该死,请皇上降臣妾死罪吧,臣妾甘愿一死。”
她一跪倒底,伏在地上不起来。
尧景帝望着她,慢慢的挣扎身子,挪到床边,伸手拉她起来:“你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让你这么绝望,脸色这么难看。”
宸妃望着尧景帝喘息着,咬牙说道:“皇上,是冥儿他,他一一。”
“他怎么了?”
尧景帝盯着宸妃,宸妃眼泪如雨一般的流下来,最后一咬牙说道:“冥儿他竟然想想杀皇上。”
她说完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似的,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