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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馆主大人!事情没有办成,甲贺部只愿意出具五十人接受我吉良家雇佣。”服部保长风尘仆仆的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回报工作,身为伊贺国人又是伊贺忍者世家的首领,服部保长与甲贺忍者也常打交道,两地彼此相连也是相互守望倚重的关系。
吉良义时的身体前倾,沉声问道:“为什么拒绝?对本家开出的条件不满意?还是?”
“在下联络甲贺国人五十三家的笔头望月出云守殿,他告诉臣下目前甲贺五十三家正接受六角家的雇佣,而他本人也出仕六角家作为六角义贤的家臣活跃中,所以对殿下的雇佣要求无能为力。”
甲贺国人五十三家的笔头望月出云守吉栋,望月家是信浓滋野一族的名门,与海野氏、根津氏并称滋野三家,曾经是信浓中部最强大的势力,而甲贺望月氏就是信浓望月氏的一支,在平安时代后期望月三郎兼家因为讨伐平将门之功劳,而获封近江甲贺郡十六个村子,由此就有了甲贺望月一族。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他多少会动心呢!”吉良义时很失望,甲贺忍者最出名的一点就是团结,甲贺忍者的个体实力可能没有伊贺忍者那么出众,但是团队协作能力却远胜对方,而且节操也要比有钱便能雇佣的伊贺忍者强出不少。
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顽固,哪怕重金延请也不愿意接受,摇摇头驱散脑海中的杂念,又对服部保长吩咐道:“写信给望月出云守殿,告诉他,本家无论何时都将扫榻以待,我吉良家的大门永远向甲贺忍者敞开。”
“是!”服部保长点点头,又说道:“馆主大人!臣下在返回的时候,正巧在坂本城外与到一名信使正与守门的武士争吵,好像是写给馆主大人的信笺,因为某些原因而被守卫据收,臣下略作了解,就自作主张把这封信带进来了。”
“信?写给我的?为什么会被拒收?”吉良义时有些不理解,服部保长憋了半天也没形容出那个信使的装扮,似乎很伤脑筋的样子,摇摇头说:“算了,还是看看这是什么信吧!”
“信纸普通……咦?这是什么泥封?”吉良义时看出这个象形字的泥封是什么意思,除开泥封看到起首第一行写着一行字:“织田三郎写给吉良三郎的信!”
“纳尼?这是要做毛?”吉良义时囧了,旋即醒悟只有那个中二少年会写这么奇葩的抬头,继续看下去:“吉良三郎!听说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杀了三好家的一个大将,不愧是我织田三郎的好朋友!我一早就看出你有这份器量了!”
“我擦!又在神棍!”吉良义时满头黑线,他似乎理解为什么守卫拒绝那信使的信笺了,八成是一副茶筅头满脸涂粉,脸上抹的乱七八糟的动物血液,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挂满各种叮当作响的玩意,然后很二的要闯进去,被吉良家的武士当精神病挡在外边。
“我老爹快不行了!我做家督了!我老娘不喜欢我!喜欢我家老二信行!家臣们很讨厌我!他们根本不懂我织田三郎的野望啊!”看到这吉良义时差点笑喷了,可以想象这位中二大魔王在月下,向上四十五度扬起脑袋,表示对现实的愤懑,然后对月叹息道:“你们都不懂我呀!”
这不禁让他想起婆裟罗大名的典故,所谓的婆娑罗的日语发音就是basara,愿意是梵文中的金刚,并有暗示其表面虽华丽高贵,但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之含义,起源于日本南北朝时代,一切奇葩武士自认为是新时代的创造者,开始抵制传统势力的影响并创造许多奇葩文化。
日本南北朝也是一个大混乱的时代,大概与日本战国时代差不多,所以那个时代的中二帝为了突显自己对传统的抗争,开始大幅度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让他们显得与正常武士截然不同。
这些人身着华丽的装扮、行为特异,在普通武士眼里简直就是一群中邪的怪物,当然他们一直自诩为新时代的引领者,这些人在《太平记》中被称为婆裟罗大名,在室町时代一种无视尊卑的非主流文化。
在室町幕府初代将军足利尊氏时代,命令禁止娑婆罗文化泛滥,但其风潮的代表性人物却是足利氏的重臣,比如足利尊氏首席执事高师直,擅长里切的百变武士佐佐木道誉,还有中二病晚期的土岐赖远等人,主要病症是不避讳自己的身份高低而穿着华贵的衣服,以及言行举止上逾越本分的故作风雅,甚至离经叛道作出难以想象的逾制之举。
比如近江守护佐佐木道誉曾因放火烧寺、藐视公家等罪而被处以流刑,放弃治疗的土岐赖远则胆子更大,在喝醉后借着酒劲就敢朝光严上皇的牛车放箭,当然其结局也更惨,直接被足利直义抓来砍脑袋,从这一点来看织田信长真的很像婆娑罗大名。
当然,中二大魔王怎么可能比两百年前的武士落后呢?他可是要比什么婆娑罗大名更先进的存在,他已经超脱那种只为标新立异而突出自己个性的可爱乡村非主流层面,达到了传说中高贵冷艳的贵族王朝杀马特才能企及的传说。
“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把那些不听话的家臣全部打败!一群家臣都治不了,我又怎么谈建立属于自己的天下!所以!就与吉良三郎一同共勉吧!”短短的一封信到这就读完了,吉良义时有些无语,又有点感慨。
“他似乎是想说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吧!这家伙不通经典却能屡出惊人之语,这就是战国麒麟儿的资质?果然不同凡响啊!”除了性格中二是个缺点之外,从小训练八百精锐绝对不是中二帝能做粗话来的事情,同时又拥有常人没有的敏锐判断力,这一点绝对不是普通大名能比的。
“相比之下,今川义元那个蠢儿子据说还是个蹴鞠高手,尤其爱好风雅连他父亲三分本事都没有,就算今川义元不出问题,传到他那蠢儿子手里也会被玩坏。”顺手把信收起来,抬头再看服部保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悄然退下。
受到惩罚的石山本愿寺的教团,打死也不想离开近畿这块文化圣地,同时也十分眷恋石山本愿寺那块风水宝地,要是真离开近畿到哪里再去再找个像堺町豪商松田五郎兵卫的人,再掏出一大笔钱买下土地捐献给他们建寺呢?
但是延历寺的命令他不得不听,且不说别的,日本的一向宗及净土宗都来自比叡山天台宗这是确凿无疑的,无论源平时代的法然上人,亦或是镰仓时代的亲鸾上人都对此毫不避讳,当年本愿寺莲如也是因此,被指为“佛敌”也不敢还手。
值得一提的是,比叡山延历寺的势力遍布近江、山城等国,在京都有大量门发和分寺,在近江滋贺郡大津地方有真盛宗总本山戒光山西教寺,在摄津靠近堺町附近还有一座根本山神峰山寺,这些大寺都有大量信众,有天台座主的法旨他们也将蜂起,真要是不识相拒绝天台宗的要求,那只有被武力烧讨人财两失的结局。
经过反复权衡利弊得失,本愿寺证如还是决定屈从天台宗法旨,只能放一把火将石山御坊给烧掉,然后带着一群亲族灰溜溜的跑到纪伊的鹭森御坊别居,他这次没跑远也是对畿内不死心,觉得纪伊离畿内更近一些多少还能保持点影响力,一旦真的远离畿内这块风水宝地到远国居住,用不到两代人一向宗就彻底沦为了乡下无人问津的野寺,他们还谈什么保有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