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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绵绵听了,微微蹙眉道:“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蹊跷罢!我原看着那丫头倒是不像那无情之人?莫不成我竟是看错了?”说罢,携着司马濯看望柳时元而去。
彼时柳时元腿伤仍旧未好,他已经吃完了早饭,精气神儿都不错。见是管家带了一对及其匹配的男女进来,神情微有恍惚,这两人为何瞧着如此的面善?管家便朝他回道:“大人!这是宫里的皇上和贵妃娘娘来看您来了!贵妃娘娘原是你难道姐姐!”管家似是好意提醒。
柳时元虽心中不认识二人,但是瞧着也自面善,又听这管家说,眼前这位观之可亲的年轻女子是他的姐姐,心中流过暖意,又听得管家说眼前探视之人竟是一国之君。想来和管家说的是实话罢!自己却是什么都记不起了!他心中一阵懊恼。于是他便端坐在榻上说:“臣见过皇上和贵妃娘娘!”
司马濯看这柳时元已经安然醒来,虽说什么都记不得,倒还不失礼节,心中好一阵宽慰!柳绵绵此时已经声带哽咽了,她看着柳时元道:“弟弟,你如今可都好些了!虽然一时记不住,但总会想起来的!好生养伤吧!”司马濯看着眼前清瘦矍铄的柳时元,说道:“时元,就算你一时记不起事也不打紧。这个急不得,只需好好调养,等你腿伤好了后,朕还有重用你的地方!你可不能半路撂摊子啊!朕的吏部一大摊的事儿等着你呢!”
柳时元听了,觉得很是熟悉,倒笑了一笑,劝慰道:“皇上,方才您说臣在吏部做事,想来是必定儿的。皇上请放心!臣一定将伤养好!好好为国出力!”司马濯听了,心中温暖,他上前执过柳时元的手,说道:“时元。好生养伤吧!这是我大陈朝的肱骨之臣!我等着你!”柳时元听了,心中感动,只得点头称是。
柳绵绵在旁说道:“想来也是这罗茜雪可恶,一声不响地就悄悄溜走了!白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柳时元在旁听了这罗茜雪三字,觉得似曾相似,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地熟悉!竟像是许久许久之前自己心心念念的,这般难以忘记。他失神地看着柳绵绵,说道:“姐姐!我应该是叫你姐姐吧!罗茜雪是谁?怎地这个名字是如此的熟悉!她可是谁?怎么就一声不响地给溜走了?她为何要溜?”
柳时元看着柳绵绵,竟将心中的疑惑都说了出来。柳绵绵尴尬地看着司马濯,掩饰说道:“时元。这罗茜雪只是你府上的一个丫头,偷了东西,不声不响地溜了!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转头看看司马濯,司马濯便道:“正是如此。不要多想。朕是一国之君,岂也会诳你?”柳时元听了,虽点了点头,可是心中的疑惑却是更深了。
“你好生休息。腿伤愈合了,便到吏部先画个卯。若是头还昏沉的话,朕便就赏你一座龙辇!来回接送你。你看如何?”看着司马濯求贤若渴的目光,柳时元只得点了点头道:“臣谢皇上,可是臣的府里应该备有轿子。龙辇是九五之尊所乘,臣自不该逾越。皇上的好意,臣心领便是!”司马濯倒不计较这些,见柳时元如此说,只得随了他去。
这厢罗茜雪从沉沉的睡意总醒来,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安稳地躺在一张床上。她转过疑惑的神情,脑中响起了昨夜自己的亲生父亲孟鸿玉之言,心中猜测着,自己该不会是和父亲在一起吧!
她昨夜被点了睡穴,自是睡得安稳。她刚想穿衣下床,去寻找父亲。却发现父亲此时也正好走到这里。罗茜雪叫道:“父亲。可是你带我出了来?”
孟鸿玉看着一旁精神不错的罗茜雪,说道:“不错。”
罗茜雪顿时神情激动起来,她大声说道:“父亲,求您了。送我回去,我要去柳府。那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孟鸿玉笑道:“傻孩子!既然我已经带你出来,有岂会送你进去?那样你又是新添了一罪?为父会这样看着你受苦么?”
罗茜雪沉声道:“父亲!让我去吧!我要等到时元安然无恙地醒来!”
孟鸿玉道:“我不是不让你回去!我只是不愿意你在柳府内受苦!若是我那小柳兄弟醒来,他来寻你,为父知你心中有他,自是不会阻拦。可若是他记着这些仇事,要来报仇,你叫我怎么能够放心?总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先跟我回齐朝,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这事儿是急也急不来的。你们若是有缘,以后必定会再见。茜雪,你就信父亲一次,好吗?”
孟鸿玉说的是情真意切,可罗茜雪听的是泪水涟涟。是呀,这样回去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柳时元果真会在自己每日的祷告声中安然醒来?难道他就定会原谅自己的所为?只怕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吧!也罢!柳时元,就让你恨着我吧!如果不再想念,我倒是愿意你一直恨着我的好!那样我心里的愧疚,才会觉得减轻些!
她止住了泪水,不发一言,默默地出神。孟鸿玉劝道:“茜雪,所以跟着父亲回陈朝吧!忘掉以前的一切,人生重新开始!你才十六岁!就当以前的一切都是做了一个噩梦吧!”罗茜雪听了,心中苦笑:这能是一个噩梦么!难道自己记忆中的小瑞哥哥,待她极好的养父,以及许多帮助过自己的人,都是一个虚幻么?她苦笑着摇头,当然不是。她永远也不会忘了他们,包括柳时元。
她心中对自己说道:还是先听着父亲的话,先去陈朝避一避吧!毕竟自己还是有好些事没有得到答案。比如养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比如柳时元究竟有没有醒来,比如李小贵大哥究竟有没有露出蛛丝马迹而被人发觉。
她带着这些疑问,陷入了愁思中。半响她才看着这间屋子,对着父亲说道:“父亲,如今我是在哪儿?”
孟鸿玉便柔声说道:“茜雪,你现在在我的驿馆里。今天,我便要带你回齐朝了。什么都已经准备好,就看你的意思了?”
罗茜雪沉吟半响说道:“父亲,我先跟了你去齐朝吧!”她想着,孟鸿玉已经年过四十,两鬓都已经花白,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想他一生也是坎坷,心爱的公主死于难产,与他天人永隔。就连女儿,也是在十六年后才得以见面。她想着,只怕自己现在不陪着他,以后竟也无时间可陪!亲父养父与她心中,俱是一样的分量!
她想着,这些时日先安抚父亲,得了空,还是要回陈朝好好探究一下养父之死的真相!她看着孟鸿玉,轻声说道:“父亲,我已经想好了!就跟您去!现在我已经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先吃些东西吧!”孟鸿玉看着罗茜雪,心中一热,不禁说道:“好!”
罗茜雪便道:“父亲,等有空了,你再告诉我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您会身陷牢狱?您又是怎么爱上我的公主母亲呢?我想细细地听着。”孟鸿玉便笑道:“乖女儿!等你吃饱了,我都一一讲给你听便是!可这不是什么风花雪月,这是一个沉痛的故事呀!”罗茜雪便安慰笑道:“父亲,再沉痛的故事,女儿也要听!”孟鸿玉拗不过,只得点头。
孟鸿玉和罗茜雪用过饭之后,未防止有意外,便早在地嘱咐一同跟来的文书随从们准备好出发之物。罗茜雪看见父亲的行礼甚是简单,不由说道:“父亲您是一国之宰相,可是一应用具可是比柳时元差多了!您也见着了,那柳时元的府邸是多么的豪奢!”说完,便又自悔失言。好好儿的,怎么又想起柳时元来了?孟鸿玉却不以为意,说道:“女儿,我齐朝原就是弱小之国!自是不能和这强大的陈朝相比!况且我是齐朝的一国之宰,自是要首先做好表率!一切都以国家利益为上!”他目光坚定,沉沉地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