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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城外,马大维亲率数千亲卫前来迎接崔庆功的到来,斥候探报,崔庆功率一万骑兵前来,现已抵达三里之外,崔庆功终于来了,马大维的心略略开始紧张起来,他看了看旁边神态自若的马思疑,低声问道:“可布置好了吗?”
马思疑冷冷一笑道:“请王爷放心,我们布置精密,此番崔庆功绝对逃不脱。”
他搭手帘又向远方凝望了片刻,只见一条黑线隐约可见,便对马大维道:“将军,既然崔庆功已到,那我就先去准备。”
马大维深深吸了一气,立刻催马向崔庆功的大军迎去,成败在此一举。
经过三天的行军,崔庆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远方汜水城墙隐隐在望,想着即将见到期盼已久的火药,他的情绪也开始饱胀起来,几日行军生出了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远远地,数百骑兵正向他迎面驰来,崔庆功一眼便看见了最前面的马大维,一双锐利的鹰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他此时要杀马大维犹如探囊取物,马大维竟然不惧?
但他的杀机在瞬间便暂时被压下,现在尚不是杀他的时候,一万骑兵铺天盖地,猎猎的大旗在寒冷的朔风中飘展。
马大维翻身下马,孤身一人快步上前,在一万大军的虎视下,向崔庆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跪拜礼,“末将马大维参见大帅!”
“你还当我是你的大帅吗?”崔庆功冷冷的声音在风中时断时续。
“属下不敢,属下一直对大帅忠心耿耿。”
“你还敢欺我!”崔庆功用马鞭指着他厉声喝道:“你研制成火药却不奉献于我,你的忠心何在?”
“属下绝无隐瞒之意,火药刚刚成功,尚须多次试验,等稳定后属下定会献与大帅。”
崔庆功斜睨着他,一言不发,此刻旷野里一片肃静,只听见风穿过人墙发生尖啸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马大维额头上的汗慢慢滚下,才听见崔庆功冷哼一声道:“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且带我去看看你的火药!”
“事关机密,请大帅随我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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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城一直便是黄河南岸的军事重镇,它的城池深阔,显得异常的高大坚固,从南流淌而来的汜水环城一圈,又继续流向黄河。
汜水城中的百姓不多,仅数百余户,在料峭的寒风中,近二千骑兵护卫着崔庆功缓缓进入城池,其余大军则驻扎在城外,随时待命。
此刻就在城墙之上,数十名士兵正紧张地注视着崔庆功大军入城,在他们身边放着一架小型抛石器,一只巨大的黑色陶罐正静静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另外在城墙上密密麻麻地趴着近万弓弩手,他们伏在城头上,紧张得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了。
此刻数百骑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瓮城,眼看着崔庆功的大旗也消失在城下,他已经过了吊桥,进入了城洞,城头上的抛石器开始慢慢地拉满了,一名士兵握着点燃的火把,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马大维陪同着崔庆功过了吊桥,开始进入城洞,他的话也开始少了,正紧张地等待着脱身的机会,幽暗的城洞里没有说话声,只听见马蹄的杂沓声,崔庆功也似乎感受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马大维,见他神态自若,依然保持着一种恭敬的姿态,崔庆功的心略略放下。
眼前又一亮,他们已经穿过了城洞,进入了瓮城,瓮城是主城门中的一个天井,前后有两道城门,四周则被高大的城墙环绕。
这时,崔庆功忽然看见在瓮城墙边有一座小小的石塔,石塔被涂成红色,异常刺眼,两名军士一左一右守卫,而在石塔上面呈放着一只黑色的瓷球,整个石塔就仿佛一个祭坛一般,形状颇为古怪,他心中充满强烈的好奇,便问道:“这是何物?”
马大维立刻躬身答道:“那黑色瓷球便是我们仿造的陇右军霹雳弹,大帅可有兴趣一观?”
崔庆功大感兴趣,便点点头欣然道:“拿来我看!”
马大维答应一声,策马向石塔驰去,此时他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石塔离崔庆功约五十步远,纵马即到,在离石塔约十几步时,马大维挥手大声令道:“取下霹雳弹!”
这就是动手的命令了,他话音刚落,只见从城头上向吊桥之外斜抛下一只同样的黑色瓷球,上面剧烈地冒着白烟,只听城外猛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如惊雷,数十里可闻,一股黑烟腾空而起,城内外的骑兵顿时大乱,战马恐惧地嘶叫奔逃,崔庆功的骑兵乱作一团。
瓮城内的骑兵也被这爆炸声惊呆了,所有的人都一齐向城洞外望去,在爆炸声刚刚平息,异变发生了,只见吊桥缓缓拉起,城门轰隆隆关上,‘不好!’崔庆功立刻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扭头向马大维望去,顿时惊得他几乎要掉下马来。
只见刚才那座石塔不知何时已经移开了,在它背后竟是一个黑漆漆的墙洞,一面巨石闸门正缓缓下落,马大维的战马还在,但他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给我杀出城去!”崔庆功嘶声大吼,但已经晚了,一声梆子响,四周的城墙上箭如暴雨,铺天盖地地射下,瓮城的上空陡然间变成一片黑暗。
永安二年二月二十日,一代枭雄崔庆功死在汜水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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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崔庆功入城的同一时刻,在汜水城对面的黄河北岸,张焕正静静地等待着对岸的消息,他的大队人马已经在前天向上党进发,去迎战回纥、契丹联军,大营里只剩下五千亲卫。
自他从陇右发兵以来,他的军队始终没有渡过黄河,他的战略重心也并不在崔庆功的身上,在他看来,崔庆功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三者皆无,仅仅只占了那么一点运道便猖狂一时,根本就不配与自己交手,他的战略重心还是在河北,无论裴佑与拓跋千里的交手是胜还是负,他都有借口进军河北,更重要是裴俊的去世,就像当年自己的家主去世一样,河北已经再无人能阻挡他张焕大军的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