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十二大形,每一形非真传不授,听说月前京城里的袁府被人血洗了,莫非便是足下?”
苏青眼皮一抬。“是我,人争一口气,做仗势欺人的活没错,可惜,欺到了我的头上,总得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除了两个形意的还有个使八极的,之前还宰了两个走飞檐的!”
“接茬论的都出来吧!”
见他这副模样,有人嘿嘿一笑。
“好家伙,不是猛龙不过江,此人敢单枪匹马独上金楼,还真是后生可畏啊,今天这事是绝难善了了,一个不慎,就得见血!”
先生瑞年纪大,辈分却不高,见到苏青这般架势,脸色阴晴不定,他练的是形意拳不错,可自打北拳南传,这开枝散叶下来,越分越远,而且同功不同脉,这是马三惹出来的,马三又是宫家放出来的面子,只叹了声“罢了”索性挥袖子走人,眼不见心不烦。
竟然没人敢搭话。
“你是他的传人?”
屋里的人,终于走出来了。
老人顶着个瓜皮帽,穿着黑色马褂、黑缎长袍,一身的黑,身子瘦削,面颊生棱,脸上落着深浅不一的皱纹,精神矍铄,双目有神,惊人的是他的气息,若有若无,难辨长短。
还真是宫宝森。
他打量着苏青,神情复杂,手里攥着一柄折扇。
“是!”
苏青也瞧着他,身旁挽臂的女子识趣的退到一旁。
“后生可畏,你想要踩着宫家出头?”宫宝森语气沉稳,带着一种质感,像是在笑,却听不出一丝笑意,城府很深。“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这一番话,会毁了很多人大半辈子的心血!”
苏青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一闪。
“知道,可我还是要说,我知道您的意思,无非国难当头,我却以私怨毁了大局,可国仇是国仇,私怨是私怨,倘若为了要遮住面子而丢了里子,那还有什么好争的,练武练到这份上,干脆都不要活了!”
四目相对,苏青一字一顿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既然欠了东西就该还!”
“宫老爷子不知情我不怪您,可您要是下不了手,那就我来!”
这时候,楼下一阵拥挤。
“马三来了!”
苏青扭头瞧去,就见一人寒着脸快步走进。
“师傅!”
马三穿着紫缎长袍,外套黑色马褂,上了楼。
“你做没做这事?”
宫宝森冷冷瞥向他。
马三则是眯眼看向苏青,那眼睛就像刀子一样。
“费那么多话干什么,干脆点,立个状!”
苏青眼波一动,也不等宫宝森开口,他冷笑道:“好啊,那就打!”
立什么状,当然是生死状。
说到底,还得手底下见分晓,死了,万般仇怨一笔勾销,比千言万语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