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话问出,倒是让兄弟们愣了,这一大早小娘子就险些被毒死,明日公审在大殿,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自然要审,而且你们谁都不能缺席,全部到场。”梁帝不接受皇权被外人挑衅,越是如此,他越不可退缩。
皇子们没有办法,只能照章办事。梁帝把他们打发走之后,又看向了李公公。
“你觉得是谁?”
梁帝自动忽略了那个刺客,毕竟是在大理寺的底牢内,甭说一个陌生人,耗子都很难进出的。
李公公摇了摇头,“奴才愚钝,还真是猜不出。”
“那小娘子可有被吓到?底牢潮湿,怕是很难入睡,你这两日也辛苦了。”梁帝难得说句安抚的话。
李公公尴尬的轻咳两声。
他昨儿也跟着叶轻悠大吃大喝,过得格外舒服,“那小娘子胆量非凡,绝不一般,昨儿还写了遗书交给奴才,今儿一早就差点儿中了毒……”
这事儿说来也有些蹊跷,李公公平复心绪之后,才特意想到了这一遭。
但他可以肯定,这绝非叶轻悠自导自演。
怕是她口中说的“期望她死的人”,还真把事情猜中了。
梁帝一怔,倒是没问那遗书上面写的是什么,“朕年纪大了,那些人也不再是孩童了,一件小事便接二连三出幺蛾子,真把朕当傻子么?”
李公公站立一旁,默声不语。
陛下不过是发句牢骚而已,他如若接话就僭越了。
梁帝也没久留李公公,又吩咐他回去继续陪着叶轻悠。
之前是“盯”,此时是“陪”,仅仅一件事而已,就连字眼儿都变了。
李公公回到大理寺时,叶轻悠正看着角落发呆,就连李公公凑近的脚步声都没察觉。
“叶小娘子看什么呢?看得都快入迷了。”李公公提醒一句,叶轻悠才恍然回神,又拿起帕子在熏香。
“是想着殿下在那边也不知怎样了?急缺的药料单子还没送来。”叶轻悠自嘲一笑,“但仔细一想,我就在牢里呢,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好在外面有人张罗着,也不耽误什么事。”
她嘴上这般说,心中却震惊不已。
她刚刚在那墙角的阴暗处发现了“永夜”,只给了她一个眼神就消失了。
这里可是大理寺的底牢。
密不透风,耗子都进不来之地。
他是怎么优哉游哉如履平地?而且还是那一身白衣,大理寺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看见他?难不成眼睛都瞎了?
她只能看着角落无望发呆,因为无法品味“永夜”的眼神是何意。
李公公盯了她半晌,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是在思念宇文宴。
“娘子也不必担忧,过了明日,您就可以回王府,继续帮助殿下做事了。”
“您觉得我还回得去?”叶轻悠这会儿也悬了心。
她看不懂永夜明日会不会出现,却看得懂永夜眸中的怨怼。
万一他脑子一热,明日连她也杀了可咋办?反正不像置之不理的模样,毕竟第一刺客的尊严也被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