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汪泉的声音满是急躁与不安。
众人听见通传,少不得匆匆而来,毕恭毕敬的福身。
只因为厢房较小,皇上晕厥又怕室内窒闷。便唯有年贵妃与熹妃在里面侍疾。其余的宫嫔一律等在庑廊之下。静徽瞧见这些花枝招展的宫嫔,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本宫无非是想着宫里好久没有热闹了,才想来这里好好热闹热闹。你们可倒好,才离开一会儿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是要本宫生日忌日一并过才满意?”
这话是真的说的太重了,李怀萍与宋代柔登时脸色惨白,率先跪下谢罪。
静徽看也不看这两人的表情,只是愤然道:“待到皇上平安无事,本宫再好好和你们算这笔账。”言罢,她快步走进厢房,急切切的来到皇上的身边,问宋院判道:“皇上何故晕厥?”
宋青低低道:“回禀皇后娘娘,皇上的龙体……”
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病榻上的胤禛发出痛苦的呻吟,打断了宋院判的话。
年倾欢惊得瞪圆了双眼,扑棱棱的就伏在了皇上的床边:“皇上,您这是怎么了?皇上,您醒醒,您看看倾欢。”
“让开。”静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股脑的将年贵妃推跌在地上。自己则忧心忡忡的伏在双上身边,紧紧攥住皇帝的手:“皇上,臣妾在这里,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啊?”边说话,她边用自己的手去擦拭皇帝唇边流出的鲜血。“皇上,您能听见臣妾说话么?皇上……”
“皇上只怕是中了毒,药性发作,才会晕厥,口吐鲜血。为今之计,只有先针灸控制毒蔓延护住心脉,随后再想法子为皇上解毒。”宋青的话,尤为谨慎。“还望皇后娘娘恩准,请太医院的国手速速前往圆明园为皇上会诊驱毒。”
“怎么会这样?”窗棂外不知哪位妃嫔听见了宋院判的话,竟失声叫了出来。“皇上何以会中毒,到底是谁下的毒。”
她这么一喊,外头的人便禁不住想要往里闯。
苏培盛赶紧连同陈福拦着:“各位娘娘小主千万不可入内,切莫搅扰宋院判开方子。”
年倾欢从悲痛中醒过来,当着皇后的面吩咐苏培盛道:“苏公公,皇后娘娘此时要陪伴皇上,本宫也不便离开。你马上吩咐人将今日皇上所用过的膳食茶点酒水一并封存,逐一查清,看看到底是什么有毒,什么人接触过,再来回禀。”
宋青补充道:“此毒并非是一种毒,而是好几种药混合成都。单一的查验,只怕根本无毒。也正因为如此,才能瞒过为皇上试毒的内侍监。”
静徽双眼通红,猛的抬起头,脑子里只浮现了一张面孔,那便是懋妃。难不成,她真的在皇上的膳食中下了毒,要将罪过嫁祸到贵妃身上?有些忍不住想与她对峙,又怕坏了她苦心的筹谋。可无论是不是她,无论她是不是要为自己对付贵妃,总归伤及皇上的龙体,静徽都不会善罢甘休。“汪泉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宫去传太医院的御医过来。”
看着皇后痛苦的表情,年倾欢只觉得感同身受。历经两世,爱过亦恨过,真到了他危在旦夕的时候,心里只有痛。痴人注定唯有与伤痛作伴,年倾欢潸然泪下,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
“你哭什么?皇上还好好的!”静徽愤恨的睨她一眼。
“是。”年倾欢抹去了泪水,缓缓走到窗棂边,对等在外面的宫嫔道:“内务府早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在圆明园中的住处。此时,便由园中的奴才带路,各自回各自的住地歇着。皇上龙体抱恙的事情,不许多提一字,不许对外人提及。赶紧去吧!”
众人这才悻悻的闭嘴,不再多话,福了身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匆匆离去。
唯独安贵人的侍婢紫菱还立在原处,哭红了双眼。“启禀贵妃娘娘,安贵人很是不好,这会儿发了高热,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求娘娘开恩,允准御医过去为安贵人瞧一瞧吧。”
“随行的御医都去为皇上熬药了。”年倾欢并非不愿意管安氏,只是抽不出人来:“宫里的御医来了,再过去瞧安贵人不迟。”
闻声静徽恼怒不已:“都什么时候了,是安贵人的身子要紧,还是皇上的龙体要紧。还不大发她滚!倘若打扰了宋院判为皇上下针,年贵妃你吃罪的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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