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倾欢先走下来,等在宫门边。待懋妃从后面的肩舆上下来,走上近前,她才道:“姐姐今儿这身衣裳,颜色倒是极好。衬得你容光焕发,肌肤似雪。”
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宋代柔不禁自信了些:“瞧你嘴甜的,我啊,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容光,亏得你赠的簪子极好,衬多了几分华贵,否则啊……”
“姐姐,怎会呢!”年倾欢与她亲昵的拉着手,一并迈进了景仁宫的正门。
守门的侍卫纷纷跪迎,毕恭毕敬。宋代柔这才觉得自己长了几分尊贵,再不济,她也是懋妃,就算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她也得有里有面的过下去。“多谢你妹妹,都是我不好,我太不应该了。”
“姐姐说什么呢?”年倾欢佯装不闻,笑容亲昵的随着她一并往里走,还似过往一般亲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失望是难以消除的。她自问对懋妃尽心尽力,没有一丝偏颇,可终究是难以亲密无间,这种表象,也不过是做给人瞧瞧罢了。不发生什么事情还好,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懋妃首当其冲,就会怀疑是自己所为,当真叫人心寒。
“呦,你们怎么一起来了?”静徽正想着今儿懋妃该露面了,不想就瞧见贵妃与她并肩前来,心里难免不痛快。余光含凛的瞥了宜嫔一眼,嘴角的笑容略微僵硬起来。“年贵妃可真是早哇。”
“皇后万福金安。”年倾欢迎着皇后的目光,容止优雅的行了礼,便择了皇后最近处的位置落座,等着其余的宫嫔行礼问安。“都是一家子姐妹,诸位不必这般客气。都坐吧。”
明显是摆谱,静徽看着难受,但脸上的笑容总归还是得体的。贵妃根本就没有接她的话茬,多少令气氛有些尴尬,但这样的场面皇后见得多了,根本就无所谓,矛头便朝着懋妃去了。“对了懋妃,本宫方才正问宜嫔呢,才迁居过去长春宫是否习惯,如今也要问你一句。宜嫔这一走,你宫里头便只剩下你自己了,会不会觉得不惯?”
不等懋妃回话,静徽又道:“自宜嫔晋封为嫔,皇上就经常去咸福宫瞧她,如今她成了长春宫的主位,想必皇上也会少去你宫里,自然见你也就少了,本宫是担心你不习惯。不过看来,这担心也是多余的,皇上不去,还有贵妃陪着你呢。也难为贵妃昨夜侍寝,今儿还要起早去你宫里陪着你一并过来请安。若是后宫里的姐妹都能如你们这般厚密,那本宫才真真儿是省心了。”
雁菡笑吟吟的搁下了手里的茶盏,乐呵呵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臣妾想着,若是懋妃姐姐不惯孤单也好办。左右这宫里头这么多位妹妹,臣妾与裕嫔总归也是闲着。若是贵妃娘娘摄六宫事宜不得空,臣妾与裕嫔就能替换着去陪懋妃姐姐说话,想来姐姐也就不觉得孤单了。”
这让宋代柔有些诧异,为着宜嫔的事儿,她与熹妃、裕嫔算是撕破了脸吧。没想到这会儿在皇后面前,熹妃还是帮着自己说话,脸上的惭愧之意不免显露几分。“熹妃妹妹所言不错,后宫里这么多位姐妹相伴,臣妾自然不会觉得孤单。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耿幼枝也练练点头:“懋妃姐姐喜欢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臣妾常来常往的,一准儿不拿自己当外人。”
静徽恨得牙根痒痒,心里的怒气都冲着宜嫔去了。这么些日子了,她竟然还是没有离间贵妃与懋妃,难不成连她自己也要倒戈相向了?“甚好。宜嫔,你也都听见了吧。再不必为你姨母担忧了,只消好好服侍皇上,早得个阿哥,那本宫也就欣慰至极了。对了,你方才还没说,长春宫住的习惯么?”
肖筱丽瞥了安贵人一眼,慢慢的绽露笑容:“多谢皇后娘娘关怀,有安妹妹关照,臣妾在长春宫里住的很舒服。如今姨母也有诸位娘娘陪伴,臣妾更是没有顾虑,一定听娘娘的教诲,尽心尽力的侍奉在皇上身侧。”
李怀萍阴沉着脸子,一阵风似的走上殿来,怒气冲冲的朝着皇后福了福身,愤懑不已。“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也请皇后娘娘为福敏做主。”
“这是怎么了?”静徽奇道:“好端端的,福敏是哪里不舒服了,还是怎么的?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臣妾脸色之所以难看,并非福敏不舒服,而是有人故意要让福敏不舒服。”李怀萍的目光恶毒的落在宜嫔身上:“怜蕾,把东西呈上来给皇后瞧瞧。本宫倒是要看看,什么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谋害龙裔,当真是不要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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