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似乎话里有话的样子,雁菡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陪着她一并等御医过来。
说来也是巧了,今儿当值的御医正是宋青。既然是皇上前来传旨,他便亲自去了一趟永寿宫。为宁嫔请完脉,脸色就一直隐隐的不好。“启禀熹妃娘娘,裕嫔仿佛是用了太多寒凉的药物,致使身子虚弱了,经过烈日这么一晒,自然受不住晕厥过去。”
耿幼枝诧异不已:“好端端的宁嫔怎么会用那些药?她不是一直盼着能再度有孕,为皇上开枝散叶么!这话从何说起。”
雁菡觉得事关重大,忙道:“内里详细情形,还请宋院判亲自去禀明皇上吧。”
宋青点一下头:“请熹妃娘娘放心,臣一定如实禀明。”
说话之际,武歆音幽幽的醒转过来,鼻下涂抹的药油又凉有呛:“我这是怎么了,什么味道。”
磨溪赶紧递上了绞过的帕子,给宁嫔拭了拭鼻下。
耿幼枝道:“这是永寿宫啊,方才在宫门外见皇上,还未请安,妹妹你就晕了过去,本宫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事。宋院判在这里,说你是用了寒凉的药物,被日头一晒,自然就虚脱的晕了过去。到底你日日在用什么药,怎么会如此?”
听到这儿的时候,雁菡忽然已经明白了裕嫔的心思。但是毕竟是人前,有些话不好说。她也只得宽慰宁嫔:“索性发现的及时,想来还有调养之法。妹妹你又年轻,很快就能恢复了。宋院判,是否如此?”
宋青自然是颔首应是:“幸亏发现的及时,尽早调养应当没有大碍。”
“我没有用过什么寒凉的药物啊。”武歆音一头雾水。“那些药损阴至极,会使女子不易有孕,我怎么会这么傻,伤害自己的身子呢!除非……”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除非是有人故意害我,拿那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吃了。”
听了这话,门外的海莲赶紧跪下:“娘娘明鉴,奴婢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怎敢毒害娘娘。”
这会子,武歆音倒也清醒:“本宫没说是你,你何必惊慌。只怕害我的另有其人。宋院判,我宫里有张方子,乃是先前从太医院求来的滋补药方。成日里,也是喝那方子上的药滋补。再无其他。不知可否请你验上一验,连同药渣。”
宋青自然允诺:“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仔细查验。”
耿幼枝连忙道:“妹妹,那方子是怎么来的?莫非是……”
“哼。”武歆音坐了起来,以一股怨恨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姐姐不必多问,想来真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看一眼身前的熹妃,她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本是与裕嫔姐姐同来给熹妃娘娘请安,不想自己却晕倒在永寿宫外,给娘娘添了麻烦。臣妾心中有愧,来日再登门道谢。这会儿,臣妾得回去好好查验一下那药了。臣妾告辞。”
雁菡虽然点头,但也不乏关怀:“这么急着走,只怕你身子吃不消。不若你就乘本宫的肩舆回宫吧,好歹也能让我安心些。”
“多谢娘娘。”武歆音心里只有熊熊的怒火:“那臣妾告辞。”
待她与宋青一并离去,雁菡才屏退了屋里其余的宫人。“姐姐这是做什么?”
耿幼枝听她这语气,便知道她已经洞悉一切,遂开诚布公:“妹妹这便是明知故问了。今儿是你与弘历被皇后算计,明儿岂非轮到我与弘昼。皇上这样不公,明知道皇后心思歹毒,都不加以惩治。我只好推波助澜一把。”
雁菡连连摇头:“姐姐平日里安守本分,从来不惹是生非,怎么现在去却沉不住气了?难道就不怕皇后来日翻身了,会对付你么?”
“皇后翻不翻身,她都会对付有阿哥的妃嫔,我怕不怕都必然经历这一遭。”耿幼枝怀恨,语气越发生硬:“何况从前的我,并非是安守本分,而是懦弱怕事。怕年贵妃责难,就百般讨好于她,怕皇后谋算,就低声下气的伺候着。可现下,咱们都知道年贵妃是如何的人,也都在贵妃身后得到了庇护,难道还怕皇后能欺凌辱没,一手遮天?好妹妹,我忍得够久了,我不要再这样下去!即便你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也请不要阻拦,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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