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圣旨,不必与皇后相商。”实际上,胤禛已经给皇后留足了面子。若非皇后暗中授意孙院判,后宫许多事情不会如此的复杂。
“是。”静徽才一开口,就碰了个硬钉子,只得悻悻闭了嘴,目送孙院判颤颤巍巍的离开景仁宫。
想了想,唤了一声苏培盛:“太医院副院判是谁?”
苏培盛赶紧上前回禀:“回皇上的话,副院判有两位,一位是朱大人朱瑞明,另一位是钱大人,钱钟书。”
“这两位的确是医术超群的良医,为人……也算是忠厚老实。”胤禛这话是故意说给皇后听的。“身为御医,医术倒在其次,医德与人品才是朕最为看重的。”略微停顿,胤禛略微思虑便道:“传朕的旨意,令太医院御医宋青继任院判之职。”
“嗻。”苏培盛赶紧应下,匆匆退了下去。
静徽有些哑巴吃黄连,那宋青分明就是年贵妃的人,这下可好。熹妃与侍卫私通,倒是白白便宜了年贵妃能把持太医院了。没有孙院判的帮衬,这一场仗,忽然就有些险了。
苏培盛才走到景仁宫外,便瞧见宋青过来。“奴才给宋大人道喜了。”一拱手,他接着道:“皇上有旨,请宋大人担任太医院院判之职,奴才正要去传旨呢。”
“有劳苏公公相告。”宋青很客气,行礼道。
“大人别客气,奴才怎么敢当。”苏培盛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谁心里都不轻松,故而也不愿意饶舌再说多余的话:“大人还是快进去瞧瞧吧,皇上想必有许多疑惑等着大人逐一揭开呢。”
宋青点了下头:“是。只是还有一件事儿,想劳烦苏公公。”
“大人请讲。”苏培盛当然知道宋青其实是皇上的血滴子,只是从来不敢对外人道出而已。
稍微压低了嗓音,宋青脸色平和:“奴才入宫替皇上办事之时,遭了阻拦。那人受了伤,伤口有毒。虽然服用了自己的解药,但必然会去御药房取一些清毒效忠的药粉。奴才现下要去景仁宫回话,不能分身盯着御药房,还请公公让信得过的人,暗中监视。奴才以为,此人必是宫中之人。”
“多谢大人提点,奴才心里有数了。”苏培盛紧着答应,便让开身子,笑吟吟道:“院判大人里面请。”
不疾不徐的走进去,宋青恭敬的朝帝后一拜:“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让你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么?”胤禛瞧着他进来,便生出几分急切。
“回皇上的话,臣已经细细的追查到了**香的来路,并且去永寿宫为熹妃娘娘的侍婢磨溪请国脉,磨溪姑娘之所以昏迷不醒,乃是因为有人用了不该用的药。”宋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跪着的御医,脸色沉而青:“吴御医正是为磨溪请脉之人,当着皇上,你有何话说?”
静徽心中一凛,不禁奇怪:“皇上,这话听着明白,实则糊涂。宋御医怎么会知道**香的事情,又是怎么知道磨溪昏迷不醒的事情与熹妃有私有关?先前贵妃派人出宫去请他,不是扑了个空么?难道……”
胤禛依旧是不搭理皇后这一茬,目光落在跪着往前走了几步的吴御医身上。“到底是何人指使你?”
吴御医抬起头看一眼皇上深邃的目光,随即低下头去:“没……没有……没有人指使臣。”
“哦?”宋青嗤鼻:“你与那磨溪,只怕在此之前见都未必见过,何以你要无缘无故的加害于她?皇上在此,天威当头,难道你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臣该死,臣罪该万死……”吴御医连连叩首,如同捣蒜。“臣该死……”
“由不得你不说。”宋青瞧他是没有这个胆子,敢当面指证皇后,便道:“皇上,臣以为,吴御医这么做必然是背后有人,既然他不肯说,只消交给慎刑司的总管细细审问。用足了功夫,总是能说出来的。”
原本可以指控孙院判,可皇上才下旨令孙院判回乡颐养天年。摆明是皇上不追究到底了,吴御医心知孙院判身后是皇后,更不敢妄言。大难临头,他只得自己咬牙应下来,不到最后一秒,总不知道死的是谁。心一横,吴御医恨恨道:“所有一切,都是熹妃娘娘叫臣做的。娘娘说磨溪碍事,叫臣狠狠治她一治,请皇上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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