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冯月泰听着熹妃是为皇上办事,禁不住紧张起来。得罪年贵妃,他已经诚惶诚恐了,更何况是皇上呢。“娘娘恕罪,说到底,奴才也是尽自己本分。何况贵妃娘娘的懿旨,奴才不敢遵守。”
“得了,少说废话。”雁菡一脸冷色,对蹙着眉头的花青道:“赶紧回宫去吧,皇上与贵妃还等着你伺候呢。”
“多谢熹妃娘娘,奴婢告退。”花青没想到是熹妃来慎刑司救了她,心里感激着,也有些隐隐的不安。
然而雁菡倒是如常,并没有来这个阴森森的地方而懊恼。反而是磨溪很担心似的,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几乎要看不出五官了。“你怎么这个表情,这里有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去处。”
磨溪看着身后的冯公公没有跟上来,才低低道:“奴婢不是怕这怨气冲天的地方,而是怕娘娘您这么做,开罪了皇后娘娘。”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确了,磨溪便闭嘴不再说下去。
雁菡知道她的心思:“反正我做不做,在皇后眼里都是碍眼的,倒不如依着自己的心,反正来来去去也都是那些不堪的。再怎么驾着尾巴做人,也必然得不到皇后的见谅。”
“奴婢只怕,前有狼后有虎,无论是怎么抉择,都必然要受创。”磨溪看的透彻,总觉得皇后不能信,年贵妃也未必能信。“奴婢只是想娘娘您多为自己打算一些,必要的时候……保住自己与四阿哥才是最要紧的。”
出了慎刑司,雁菡规行矩步的走在这紫禁城的宫道上。宽阔的地方还好些,每每走到窄道里,她就会觉得紫禁城的宫墙尤其的高。出了四四方方的蓝天,别的什么也看不到。
“熹妃娘娘万福金安。”迎面走来几个侍卫,口中齐齐尊吉祥话伴随着行礼的动作。
雁菡认得为首的侍卫乃是肃宁,唇角含笑:“是你啊,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肃宁连忙道:“多得娘娘眷顾,奴才因着调职不再守卫后宫,故而没能时常给娘娘请安。”
后宫之地,不当值的侍卫是不能随意走动的。雁菡当然知道宫里头的规矩,便是没有责备。“不碍的。哦,对了,前些日子家里带了些糕点送进宫来,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是家乡的风味,晚点本宫让人包一些给你送到侍卫房去。”
“多谢熹妃娘娘赏赐。”肃宁不敢太多话,毕竟这里是宫中,熹妃与他虽然是同乡,也是旧识,但总归主仆有别。
“好了,你们去吧。”雁菡看着他谨小慎微的样子,便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磨溪待人退下去了,才禁不住摇头:“娘娘何必与他多话,还要送什么糕点。宫里头人人自危,躲都躲不及呢。”
“本宫从前何尝不是这么过来的,可是又能如何。磨溪啊,你知道我现在都想开了。”雁菡用力的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呼出来:“风波这种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与其处处小心谨慎,倒不如知道旁人在想什么,先替她们设想好。”
似乎不是很明白熹妃的话,磨溪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娘娘是说……”
“你越是缩着活着,别人越是想要下手。总归都要倒霉,本宫为何不将自己的短处暴露人前?如此一来,别人反而以为有了可乘之机。也不用咱们处处提防着过活,利弊可想而知。好了,你呀,别事事都为本宫这般劳心。不如想想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好。”雁菡道不是拿她打趣,只是女子,终归要嫁一次。“白首不相离的那种情缘,本宫是无缘了,只盼着你以后出了宫能好好的。”
“娘娘,奴婢不嫁。”磨溪的话音儿还没落,就看见汪泉远远走过来。“娘娘您瞧,奴婢说什么来着!这回,怕是皇后娘娘又要朝您发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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