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静徽怀疑自己身边有齐妃安插的人。否则诬陷四阿哥此事,齐妃不可能洞悉。起初,不过是想让人留在四阿哥身边慢慢的下药,慢慢的毒害。如今改用这个立竿见影的法子,也是因为皇上忽然出宫。就算齐妃真的聪慧至极,也不可能如此有把握,事先就将两个香囊分别赠予了四阿哥、熹妃,化解今日之事。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的确没说实话。其实当日那个香囊,是臣妾亲手交给四阿哥的。还特意叮嘱四阿哥千万不要提及,若有人问,只说是自己于御花园拾到,因为看着精美,才带回了自己处。”李怀萍不想孙院判的身份暴露,故而谨慎的应答。毕竟若是没有孙院判,往后很多事情都不好办了。
“当日,娘娘要臣妾与贵妃撕破脸,臣妾心知未必是贵妃的对手。而一旦失手,能帮臣妾的可能就只剩下四阿哥母子。只可惜,臣妾想送给熹妃的香囊,解了禁足之后才交到熹妃手中。也算是错有错着,好歹也化解了今日的危机。”李怀萍微微一笑:“娘娘,臣妾当日的小聪明,今日派上大用场,只是因为……臣妾多年侍奉在娘娘身侧,心中敬重娘娘,故而对娘娘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深有领会。四阿哥得了臣妾的东西,与臣妾有这样的缘分,也难免臣妾今日能顺利的相救,归根结底,还是碍于臣妾熟悉娘娘才能如此。到底,臣妾也该感激娘娘一番教诲。”
“本宫奉劝你,话不要说的这样满。”静徽眸子里乍现一道寒光:“正因为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你会更了解本宫,你才必得要晓得,本宫从来不会对有异心之人心慈手软。”
“臣妾自以为侍奉皇后娘娘殷勤得体,从来不敢有异心。”李怀萍幽幽的垂下头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惜娘娘眼中,臣妾不过是个没有用处之人。能否留在皇后娘娘身边继续效力,只看臣妾是否还有这样的福气。”
“哼。”静徽轻蔑冷哼:“你这样坏了本宫的好事,还指望着继续为本宫效力么!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臣妾从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李怀萍审慎道:“唯独例外的那回,就是将那羊脂白玉镯敬奉皇后娘娘。臣妾没想到,娘娘您非但不喜欢,反而还十分的厌恶臣妾这种行为。除此以外,臣妾敢为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负责。就好比今天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是臣妾搅合了娘娘的好事。但是娘娘,您不妨仔细想想,臣妾大可以不知声,不开腔,由着娘娘将四阿哥拉下马,从皇子沦落为罪犯。待到皇上回宫,臣妾再佯装好人,将这里面的事儿一五一十的禀明皇上,您觉着皇上会不会就这么容许娘娘您残害皇嗣。”
猛的一拍手边的桌几,静徽勃然大怒:“齐妃你好大的胆子,无凭无据,胆敢冤枉本宫,你可知死罪?”
李怀萍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娘娘,臣妾方才说过了,臣妾侍奉娘娘多年,怎么会不知娘娘的真心。您真的以为,是臣妾太过聪明,洞悉了飘香那罪婢无耻的行径,知晓她是用手指自己毁了自己的清白!还是您觉得,此事真的坐实了,臣妾也会对皇上说这样的话么?”
静徽眼眸微紧,有些难以置信的凝视着齐妃。“那你想如何?”
李怀萍索性将右臂上的袖子微微往上撸,露出一截手臂,以及手臂上一个毫不起眼的玉镯子。“娘娘一定不认得这玉镯子吧,可是飘香认得。这玉镯子,是她被卖进烟花柳巷,那可怜的姐姐留给她的念想。”
“你……”静徽嚯的站起身子。
“娘娘您以为,飘香没有父母,又早早被族人嫌恶的赶了出来,就必然不会受制于人。所以只要她干干净净的替你做好这件事情,就一了百了了。其实不然,每个人都有弱点,飘香之所以愿意做这件事情,就是想救出她的姐姐。否则,自己的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冒这个险做什么?”李怀萍和蔼一笑:“娘娘一定想问,臣妾如何知晓这件事。那就要归功于臣妾身边的冷玉了,冷玉与那飘香是同村的好姐妹,年长飘向姐姐5岁,飘香也一直当冷玉是姐姐。
入宫以来,小姐妹二人没少交心。偏偏这么凑巧,娘娘您好选不选,竟然选到了这个可怜的丫头,怎么说也算是成全了臣妾一回。或许在此之前,在您眼中,臣妾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可在此之后,在您眼中,臣妾或许应该还有那么丁点儿的分量。既然不是没用处的,就不该秋扇见捐,被娘娘扔到一旁。”
静徽扬眉颔首,道一声“不错”,唇角也慢慢的勾起,完成好看的弧度:“本宫从来就没有看错你。现下,你替本宫解决掉这个麻烦,本宫应该赞你细心善解人意才是。”
“臣妾不敢当。”李怀萍微微一笑:“臣妾只是希望,皇后娘娘能一如往昔眷顾臣妾母子。而臣妾也必然如旧为娘娘效命,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你真当本宫还能信你?”静徽冷声问:“本宫能算计你一次,就能有第二次,齐妃当真不害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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