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一个外乡人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景熹抱着孩子,眯着眼睛朝前方已经停下的马车望了过去。
若不是自己疏忽丢下孩子在先,对于此事景熹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他还是仔细记下了那辆马车的样式和特征。
正此时,马车窗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探出了头来。
那女子虽生的美丽,但回头看过来的神色却很是不耐,给她的一张美颜徒添了几分戾气。
她的目光和脸色十分不友好,景熹自然也和善不起来,冷冷一眼瞪了回去。
这一眼,景熹便记住那女人的模样,不欲再多看。
但他却奇怪的发现,那女人却打量着自己,迟迟没有挪开目光。
景熹见状,眉心顿时蹙了起来。
鸠城就这么点大,人口全都集中在内城,这女人该不会又是那女大夫的故人吧。
但这女人眉眼间戾气颇盛,一看就知道是个跋扈的。
呵,也不知那个女大夫结交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外表人模狗样,内里怕不是个歪瓜裂枣!
……
宣凝放下车窗帘,眉心紧紧拧成一个疙瘩,喃喃道:“怎么长得那么像那个女大夫。”
当年她在白露定做的衣服上做了手脚,洒了厚厚一层毒粉,但听说那衣服最后阴差阳错的被那个女大夫穿在了身上,
就算那女大夫掉进江中大难没被淹死,那也应该被毒烂了肌肤才是,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宣凝心想,毕竟她寻来的那毒只能使人肌肤溃烂,没听说会使人的一头黑发变白发。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不再将此当做一回事,转而吩咐车夫:“赶紧走,别再耽搁了!”
……
走丢了都不知道出声,景熹唯恐云华这个锯了嘴的小葫芦明明伤到了哪儿却不知道说出来。
便将他放在了地上,上上下下的仔细检查了遍:“有没有哪里被撞到?身上疼不疼?”
景熹的声音又粗又哑,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关心人,因此云华只是紧抿着嘴,一言也不敢发,唯有摇头。
景熹对这些个没有办法在一个层次上交流的小孩子基本没有耐心,顿时就皱起了眉。
“刚才我转身走了,你难道就不知道叫住我吗?”
云华还是不说话,眼睛怔怔的看着前方,景熹完全猜不透这小孩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催他:“说啊,我在问你话呢。”
原话被催的急了,这才瘪着嘴说:“我……我以为姐夫是故意丢下我的,我以为姐夫嫌我笨是累赘,就不想要我了。”
“…………我……嗤……”景熹真想当场给这祖宗表演一个仰倒,“你这么一个小孩,想的也太多了吧。我从来也没觉得你是个累赘,走了,家去!”
景熹一把就将小孩抱了起来,真真哭笑不得,又道:“一会儿回去,这事儿一个字也不能说给你姐姐听,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