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廷垂着眸看她,眸光紧了紧:“会有一点疼。”
景喜重新转过了身,再一次背对盛廷。
“他们的‘十’字都是我划的,‘十’字的尾端会有一个小勾,他们能认出这是我的手笔。我划浅一点,你以后擦点祛疤的膏药就能把这个疤去掉。”
盛廷忽然觉得自己很啰嗦,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就算自己不介意,旁人或许也是会介意的。”
其实她根本就不关心别人介意与否,但还是开了口:“谢谢。”
盛廷手起刀落,划十字、洒药粉、包扎一气呵成。
最后他将匕首还给了她:“尸体我带走了,今晚的事情你们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嗯,”景喜收起了匕首,“你也要当心,速去速回。”
“放心,不会让你们等我太久的。”
景喜送盛廷出去,盛廷用破床单和草席裹了尸体,大步离开了重归宁静的小院。
他高大的背影被夜风裹挟着,渐渐消失。景喜跟了一段,细心处理掉了滴落在地上的血迹。
然后她回到院子里,告诉了孙老伯一家那个不幸的消息。
他们出不去了。
孙老伯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一下就虚脱了,口中喃喃道:“我杀了一个人,我因为这个杀了一个人,结果还是出不去。”
小桑娘摇头,眼里满是恨意,用乌金国语和孙老伯说了几句,孙老伯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孙老伯立刻就做出了决定:“不管怎么样,我们明天还是要试一试,不亲眼见到我是不会死心的。”
景喜皱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如果走不掉我们就回来,我们回来了小桑他娘也就不用去跳河了。”
她当然信盛廷的判断,盛廷说走不掉那肯定是走不掉。
但是她必须去走这一趟,她要让守卫的士兵知道她是个会医的大夫。
她并不想以女人的身份去给那些人做饭,那样风险太大。
但是以大夫这个身份就不同了。
这个时代行军作战,军医一般都是跟大部队。
像乌金国这次,只派了几千人过来,肯定是没有带军医的。
只要再把小桑娘得了淋病的事情宣扬出去,那些人总是会需要她这个大夫的。
……
果然如盛廷所说,不光是进山的入口,整个村子四周都被乌金国士兵围住了,谁也出不去。
不过景喜的目的也达到了,她和孙老伯在村子四周转了一圈,她装哑巴,话都由孙老伯来说,现在那一圈乌金国士兵都知道她是个大夫了。
等到小桑娘得了淋病的事情传出去之后,没多久,景喜就被一个乌金国士兵叫走了。
‘哑巴’景大夫便带了孙老伯一起过去。
原来是有几个小头目身上痒,怕自己也得了那样的病,就找景喜给他看,看其中一人的装束,地位还是比较高的。
景喜是一个一个给人看的,去的时候她没敢带匕首,幸好没带,否则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直接把人给切掉。
冷静过后,她通过孙老伯之口建议给附近村子里的女人熬制避子汤。地位高的将领立刻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