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廷稍稍用手格了下:“我不用。”
景喜不再强求:“车呢?”
“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我拴在街角杂货铺了。”
“那你等很久了?”景喜看了盛廷一眼,发现他的发梢有点湿,鞋面的颜色也比其他地方深了一圈。
盛廷却否认了:“没有,我也是刚刚走过来。”
景喜打着伞,慢慢的走着,盛廷就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脚步一深一浅,一步一步。
很快就到了街角的杂货铺,盛廷丢了两枚钱给铺子里的伙计,算是答谢他帮自己看车。
景喜收了伞,正准备上去,却见脚边掉落了一张纸。
是当铺的凭证,刚才盛廷掏钱的时候不小心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景喜弯腰把当票捡了起来,打算递还给盛廷。
盛廷却没有接:“正好,本来打算回家再给你的,现在你拿着吧。”
景喜微微蹙眉,扫了那当票一眼。
盛廷说:“是你刚嫁过来时为了救急当掉的一只发簪,现在物归原主。”
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根发簪。
是支成色并不太好的玉簪,但胜在样子还算别致,竟然是个半指长的小蜻蜓。
景喜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她想了一下,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只不过原主不太喜欢这个发簪,所以才把它拿出来当了,并没想过有一天会把它赎回来。
景喜很少动原主的东西,但是这个小物件,原主不喜欢,她却是喜欢的。
她把东西从盛廷的手上接了过来,褪下了包着发簪的旧得发白的红布,直接将发簪插在了发间。
“谢谢你。”
“……”簪歪了,盛廷不自觉的微蹙了下眉。
却只说:“应该的。”
街角,一个高大的男人迎着风雪笔直的站着。
他见盛廷赠了发簪,他见景喜欢喜的将发簪别上满头青丝,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白气。
然后面上带着笑,大步走了出去。
他声如洪钟:“盛廷!你忘了我的年礼!”
盛廷和景喜闻声都回过了头。
盛廷并不感到意外:“刚才走的急了。”
倒是景喜,微微惊讶:“薛校尉!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钱看向景喜,眼神明亮规矩:“好久不见了景大夫。我来是因为军中的事,已经跑了好几个县了,今天才刚到你们这里。”
“那薛校尉岂不是没和家里人一同过年?”
薛钱爽朗的笑了笑:“那些都是小事。”
景喜看了看薛钱,又看了看盛廷:“你们都很了不起。”
“哪里哪里!”薛钱客气了句,又冲盛廷抬了抬手,“拿着,难道要我亲自送你家去吗?你知道的,我最近太忙了没有空。”
盛廷眼里带了点笑意,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
薛钱又伸手在盛廷的胳膊上拍了拍:“这边的事有我呢,你就安心在家陪弟妹和孩子。”
他说着又压低了声音:“你得再给祥云添个弟弟妹妹,不然娃娃他爹常年不在家,他一个人多寂寞。”
盛廷眼里难得的那点笑意也没了,不过终究也没解释什么:“别换地方,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行,走了!”薛钱又在盛廷的肩头拍了拍,目光刚越过他的肩头,就又迅速收了回来。
虽然他没有看景喜,但景喜还是礼貌的目送了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