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天而降,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命中了场域内的所有嗜血者,像是大气压强骤然增强千百倍般,将嗜血者的身躯狠狠地按在地面上。
那曾经傲视群雄的怪物,在此刻却如一只被挤扁的昆虫,凄惨地扭曲着、蠕动着。
加固过的骨骼难以抵抗这徒增的压力,被轻易地折断成了数段,内脏在体内炸裂成了一片污水,如同饱满的果实般,大量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它的口鼻耳目中涌出,染红了地面。
沉闷的破裂声不断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悸,倒下的嗜血者被压缩了成一个个血肉模糊的肉球,四周飘荡着挥之不散的浓稠血雾。
伯洛戈继续向前,怨咬如同指挥棒般被他随意摆动着,引导着这场盛大的死亡乐章。
嗅闻着血气,伯洛戈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因兴奋而加快,他不清楚这是自己暴戾的本质,还是嗜血者血液里的兴奋剂挥发了出来。
算了,这种事不重要。
凭借着残暴的力量,伯洛戈硬生生在战场的核心区域,创造出了一片真空的死亡地带,嗜血者的尸体堆积成山,不经意间,伯洛戈还发现了不少夜族的尸体。
他们应该是藏匿在了嗜血者们的阴影下,尝试对伯洛戈发动奇袭,但遗憾的是,还未等靠近伯洛戈,他们就被这绝对的力量,硬生生地压瘪成了肉泥。
就像碾死蚂蚁一样,伯洛戈不由地再次感叹阶位之间的巨大鸿沟。
伯洛戈还在向前,死亡地带缓慢地向前推移,形成了一道死亡之径,分割了战场,也切开了一道反攻的路径。
这条反攻之径上,只有伯洛戈一个人。
他一个人就够了。
明亮的火光在眼前显现,那枚硕大燃烧的烈阳再度被幻造了出来,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高墙,而是伯洛戈。
两者离的是如此之近,烈阳仿佛要在膨胀的过程中,就将伯洛戈吞噬了般,也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伯洛戈清晰地判断出了目标的位置,以及他的以太强度。
只是负权者而已。
伯洛戈面对着烈阳从容地挥起怨咬,诡异的弧光后,伯洛戈消失在了原地,藏在暗处的负权者正搜索着伯洛戈的方位,紧接着一道曲径裂隙自他头顶绽开。
诡蛇鳞液编织起冰冷的暴雨,死亡金属无情地贯穿了他的躯体,负权者没有过度惊慌,他是少有的纯血夜族,具备着不死之身,这种程度的伤势还不足以杀死他。
直到阵阵灼烧的痛意从负权者的体内激发,那是诡蛇鳞液中包裹的银与死亡金属,以及被伯洛戈引爆的红水银。
刹那间,负权者的身体崩溃撕裂,伯洛戈的以太击碎了他的矩魂临界,从微观的层面彻底抹杀了他的生机所在。
至此战场的一角彻底安静了下来,宛如一片灰暗的死域。
朦胧的血雾里,伯洛戈继续维持着秘能,一己之力,为整个大战场,分担着夜族们的侵袭,很快,夜族们也发现了棘手的伯洛戈。
数个负权者的以太反应徘徊在伯洛戈的周边,隐约间,伯洛戈还察觉到了守垒者的存在,只是对方隐藏的很深,哪怕在艾缪的协助下,伯洛戈也只是勉强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无法判断他的具体位置。
伯洛戈没有过多在意这些敌人,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牵制敌人的高阶凝华者,为整个大战场缓解压力。
“你在干嘛?”
艾缪疑惑着,她发现伯洛戈正朝着翻涌的海浪走去,而在伯洛戈的前方,夜族与嗜血者都刻意避开了伯洛戈,避免与其正面冲突,前方除了潮水外,没有任何敌人存在。
“我想验证一些事,”伯洛戈怀疑着,“既然我们推断永夜之地就位于怒海之中,那么如此大规模的嗜血者军团、夜族,又是如何渡海而来的呢?”
伯洛戈没有亲身涉过怒海,但这不妨碍他隔着遥远的距离,看到那毁灭灭地的轰鸣雷暴。
那极端的超自然环境就是完美的狱卒,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永夜之地与外界完全隔离。
只有少数的高阶凝华者能抵御雷霆的狂暴,成功越过怒海,但即便越过了怒海又如何,迎接他们的会是茫茫的大海。
常规意义上的船只,根本无法承受那可怖的摧残,那么忤逆王庭到底利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如此之多的嗜血者军团运输到了这呢?
某些……某些非常规的手段?
伯洛戈的视线低垂了下来,凝聚在了布满怨咬的蜕虚剑油上。
“吞渊之喉?”
艾缪疑惑着,她察觉到这个名字正在伯洛戈的脑海里横冲直撞,像是要突破封印的恶鬼般,带来极度的寒意。
“是的,吞渊之喉,那头能撕裂曲径的此世祸恶,”伯洛戈推测着,“只有它能无视种种极端的环境,撕扯出一道可供大军行动的曲径裂隙。”
伯洛戈的步伐提速,向着黑暗的海面狂奔,以太感知完全张开,如同雷达般扫过翻滚的海浪,试图寻找曲径裂隙的所在。
但不等伯洛戈进一步的探索,一阵高亢的以太反应从伯洛戈的身后传来,伯洛戈猛然回头,只见以太升腾的位置正是自己刚刚作战的裂口处。
重铸的高墙保持着完整,但在那坚固的墙面上,空间正诡异地蠕动、错位,一道纤细耀光的线竖起延伸,直至完全地劈开了高墙。
曲径裂隙拔地而起,无数苍白的手臂从中伸出,一点点地将裂隙完全地扒开,伯洛戈再次看到了那头犹如蠕虫般的怪物,它蠕动着身子,连带着挂在苍白皮表的活尸们也一并摇动着。
它好像是在嘲笑伯洛戈,接着隐入曲径裂隙之中,沉重的行军声从其中响起,海量的嗜血者蜂拥而至,依靠着贯穿高墙的曲径裂隙,毫无阻碍地杀入晨风之垒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