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显的特征是,在狩猎恶魔中,伯洛戈会越发频繁地和恶魔交流、讲些冷笑话。
伯洛戈就像脱口秀演员,恶魔们就是他的观众,在伯洛戈看来,如能在那种可怖的险境里用笑话把恶魔逗笑,那么自己一定非常有趣——各种意义上都是。
但绝大部分时候,恶魔们都笑不出来,还有几个破口大骂,觉得伯洛戈是在羞辱他们,想要爬上舞台,对演员拳打脚踢。
他们都死了。
有时候伯洛戈在想,如果遇到一个能笑出声的,放他一马也不错,遗憾的是,面对伯洛戈的剑刃,谁也笑不出来,只会觉得他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伯洛戈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开始想,如果有一天,他能讲出让恶魔笑出声的笑话,那他应该算是风趣了起来。
除此之外,伯洛戈也开始习惯于一些社交活动,比如不死者俱乐部的聚会。
帕尔默穿好了衣服,伯洛戈确定水电闭好后,拉开了一道黑暗,短暂的昏厥感后,熟悉的酒香气息冲入鼻腔。
两人来的有些早,酒吧内除了他们外,只有那位熟悉且妖艳的酒保。
“来的真早啊。”
瑟雷见两人到来,熟练地为两人提供不同的饮品,帕尔默喜欢美酒,但又因经济的窘迫,只能喝点便宜货,所以只要稍稍高档些的酒水,就能满足他,至于伯洛戈,那就更简单了。
伯洛戈似乎很喜欢果汁这类甜味饮料,他只需要橙汁,最多冰镇一下,无论季节如何。
坐在吧台前,伯洛戈抬头看了眼瑟雷,先前那副古铜色的肤色不再,倒不是时间在起作用,而是他洗了个澡后,清水就将那些涂料冲干净了。
伯洛戈搞不懂瑟雷在犯什么神经,他对此的解释则是,“难得度假,要有一副被太阳晒过的健康感啊……虽然我不能晒太阳。”
没必要试着理解这位夜族领主在想些什么。
几个月前、现实破碎后伯洛戈和瑟雷有过短暂的不愉快,离开完好无损的雏菊城堡后,在外勤部构建的防线里,他看到了打着遮阳伞的瑟雷。
瑟雷是为厄文而来,可惜他来晚了。
瑟雷没有看出伯洛戈的脸上的哀伤,只以为是战斗后的疲惫,他贱兮兮地靠近,尽问些没完没了的烂问题。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伯洛戈本就悲伤不已,更不要说先前还在风源高地发现了夜族之谜,他暴躁地折断了瑟雷的遮阳伞,紧接着瑟雷就化作一团火球,以骇人的时速在荒野上狂奔着。
得益于瑟雷血统的高贵,他非常耐烧,事后发现,火光看似骇人,也仅仅是皮外伤而已,更不要说夜族的恢复力非常强。
“凭借着高纯度的血统,夜族可以在太阳的灼烧下进行一定的行动。”
伯洛戈得到了这样的情报,即便是炽热的日光,也无法针对性地杀死夜族。
接着就是不死者俱乐部内的谈话。
瑟雷一如既往,摆着那副笑脸对伯洛戈道歉,伯洛戈则强硬地询问他破晓战争的事,以及那个被瑟雷划掉的名字。
伯洛戈直到现在仍清晰地记得瑟雷当时的表情变化,贱兮兮的笑意转瞬即逝,冷酷与严肃浮现在他的脸上,或许是对瑟雷不正经的印象太深了,那样的表情浮现时,伯洛戈总觉得不搭。
那是夜族领主该有的表情。
“我们都有各自的边界,不是吗?伯洛戈。”
伯洛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没必要追问,反正他什么都得不到。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那样,不死者俱乐部内欢乐依旧,就像那永不断绝的乐曲,升腾不止的酒香。
所有的事都是那么美好,如同一场孕育在泡泡中的美梦。
瑟雷喜欢沉浸于这样的美梦里,但伯洛戈知道,泡泡迟早有破碎的一天,美梦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