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原来不想管此事的县令也被惊动,不得不管,不少暂时还没事的士绅更是急匆匆赶到衙门,要见县令,让县令赶紧破案,不然大家都得人心惶惶。
县令好不容易将那些士绅打发走。
便赶忙开始过问此案。
“大人,此事应该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作案,针对对象也十分明确,这是我们收集到的几份现场血书,您请看!”
谢捕头赶忙递上对应物证,继续:
“王老爷先前有个长子,十九岁那年病逝了,并没有子嗣,他的儿媳则是在他长子去世的当天晚上就殉节了,可如果按照血书上所写的话,他儿媳应该是被他或他派人勒死,伪装成殉节的。
朱怀古家已经破败,但他家有一个未嫁人的女儿殉节而亡,据说是未婚夫坠马而亡,她自愿殉节,不过血书上写的则是,他女儿是被朱怀古这个亲生父亲吊死的,就是不想归还夫家的彩礼。
同时自家多个烈女也有助好名声。
……”
没一会儿,谢捕头就将他调查到的情况全部诉说了出来,然后本地县令也头疼了,因为这肯定不是单纯凶杀案。
没有一定组织势力,不但很难调查到这些情况,也不太可能杀这么多人。
虽然如今的士绅,远远比不上几百年前的那些世家门阀,但多少还是有些安保力量的,如此悄无声息潜进去,悄无声息的杀人,再悄无声息地写下血书之类,那就不是普通人能搞出来的事。
更别说还没有任何痕迹了。
不论是县令,还是谢捕头,又或者本地的县尉,都觉得分外头疼,甚至隐约有种地位不保的预感,毕竟这么多士绅死了,要是破不了案,抓不到凶手。
谁都落不着好。
不过三天后,随着附近几个县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他们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形容呢?
就像上学迟到了,但到校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班的人都在校门口,还没进去,再胆小的人,心情都会瞬间轻松许多,没有那么担心害怕被惩罚了。
为啥?法不责众嘛!
一个人闯祸,心惊胆颤,感觉天塌了,一群人闯祸,嘻嘻哈哈,无所谓。
谢捕头他们,大概就是这感觉。
不过随着受害者增加,相关消息自然也不会再局限于一个县,而是迅速传播开来,很快便闹得沸沸扬扬,各地县令,甚至于郡守,在饱受各方压力的同时也都有些庆幸,幸好不只单纯他们这边出事,而是附近很多地方都出了事。
无疑替他们分担了压力。
但他们也并没有因此特别懈怠,不去查,还是有努力追查,不过不管怎么努力,都没能查出什么有用信息,再出名的捕快仵作,对此依旧是束手无策。
于是各种流言蜚语,民间传说。
便开始肆虐起来。
“要我说,就是那些被害死的女人怨气太重,回来复仇了,说起来也是相当有意思,竟然还搞出烈男来讽刺。”
“男女怎能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相提并论,我们村那个张夫子,他老婆去世之后,他就没有再娶,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女儿嫁人后也是孤独终老,这不能算在守节吗?”
“放屁,那怎么能算守节,像张夫子那种抛头露面赚钱养女儿的,跟那些寡妇出去卖豆腐或干活,赚钱养儿子的有什么区别?你见过那些出去抛头露面赚钱养家的寡妇,得到过贞洁牌坊?”
“他不赚钱,吃什么喝什么?”
“那寡妇不赚钱又吃什么喝什么?”
“这……”
“贞洁牌坊这东西,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得到的,你得先不能抛头露面,不能与那些个男人接触,光这点,家里面没足够资本,没有长辈帮衬就办不到。
没资本田产,早就饿死了。
没长辈帮衬,妥妥会被吃绝户。
哪能轮到她得什么贞洁牌坊。”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那些人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不好说,毫无头绪。”
“我觉得,如果就我们这没有任何线索,还能骂捕头和县令太垃圾,没能力,可那么多县,乃至于那么多郡,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并且还毫无头绪。
总感觉不像是人为的。
或者说,不像是人能做得到的。”
“我也觉得,此事背后肯定有鬼神在作祟,兴许是出了什么比较厉害的大鬼神,能够组织,或者说帮助那些被自愿殉节的烈女们,报仇雪恨之类……”
“就不能是有组织的报复吗?”
“有组织那得多大的组织?白莲教吗?除了白莲教外,我实在想不到世间还有哪个隐藏组织能有这么强实力?”
“可别胡说,我没听见啊!”
“不可能,白莲教不是一直致力于造反吗?他们做这事有啥好处?还是能帮助造反,有这精力不如直接起义!”
“有没有可能与湘贵妃有联系!”
“湘贵妃是?”
“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真假,你们别外传,湘贵妃其实就是现在的湘皇后,已经薨逝了。据说她是被先前的张皇后害死,被自愿殉葬的,后来因为怨气太重,化作阴魂疯狂报复。直接把张皇后和先太子全部都弄死了,还让死去的明宣帝显灵,将自己亲儿子推上位。
这样的存在即便与其他阴魂相比。
肯定也是大佬中的大佬!
她被自愿殉葬,和那些被自愿殉节的还挺像的吧,说不准这些案子就是她在背后帮助那些与她同病相怜的烈女们干的,我这猜测是不是还挺有道理?”
“嘶~~好像真有点歪理……”
“可不敢胡说。”
“幸好我家没干过这些糟心事,甚至我儿媳想守寡,我都没让她守,反倒将她认为女儿,并把她风光嫁了出去。
这事,应该不会波及到我们家。”
“感觉以后风向可能要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