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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她从病重弥留状态陡然变得精气神十足,还要吃东西,是理所当然让伺候宫人和太医以为在回光返照。
结果就是,不少与原身感情还算深厚的宫人强忍悲痛,传膳并伺候更衣。
太医们也赶紧做好准备。
百年人参吊命汤时刻煨着,再救治不了,态度还是要有的,即便老太妃可能喝不上,或者喝不了几口,回头也能再加点其他药材,改成补药自己喝嘛!
另外就是派人隐晦通知太上皇。
太上皇都孝顺老太妃几十年了,要是老太妃临死之前不在身边,没见上最后一面,难免是个瑕疵,自然得通知。
于是,没过多久,白圣的早膳还没有吃到嘴呢,太上皇就已经匆匆而至。
看着脸上并无病色,甚至有点容光焕发的白圣,太上皇一时间都不由有些迟疑,回光返照真的会是现在这样吗?
他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将死之人,但也没哪个将死之人是白圣这幅模样啊。
明明前两天还面色枯黄呢!
难不成是上了妆容的缘故?
自觉找到原因的太上皇,赶忙面露悲伤的走到白圣边上,伸手扶住见他进来,不想行礼却还是缓慢起身的白圣:
“老太妃何必如此,朕不是早就说过,您见朕无需行礼吗,快快坐下!”
“您感觉身体可还安好?”
如果白圣此时躺在床上的话,那这番话大概就像是在问,你还有啥遗言。
不过分,他大概率会同意。
但白圣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挺好,即便不靠其他东西,光凭龟息养元术,她就能再活二十年,所以此时自然不会装虚弱提要求,而是直言道:
“陛下,老身觉得还不错,似乎已经闯过了鬼门关,现在就是有点饿。”
正说着,刚刚传膳的宫人已经端来了不少好克化的食物,而太上皇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尴尬的笑了声:
“哦,饿了那就快上膳……
正好朕也还没吃,要不就陪老太妃用点,希望老太妃莫嫌多出双筷子。”
随着太上皇吩咐完毕,宫人立刻摆上膳食,白圣也是毫不客气的直接吃了起来,太上皇则是拿着筷子,陷入了沉思,回光返照难不成还会胃口大开吗?
可从来也没听说过啊!
等白圣将面前的东西吃的七七八八之后,太上皇已经满脸疑惑地看向了边上的太医,他就算再不懂医术,也知道将死之人,不太可能有这么好的胃口。
太医这时候也有点懵,同时还被太上皇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良久才反应过来微微上前:“娘娘,我替您把把脉?”
白圣也不介意,这流程太熟悉了。
况且她都八十了,根本没什么需要避讳的,所以捞起袖子就把手伸过去。
太医则是开始小心把脉。
然后额头就冒起了冷汗,许久后似乎还有些不确定的,又通过其他几种把脉方法验证,以及让白圣换了个胳膊。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
这效率,看的太上皇都急了。
“陛下,老太妃似乎已经痊愈,恭喜娘娘,您应当真的闯过了鬼门关!”
虽然脉象变化格外离谱,但太医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如实诉说,不如实诉说他也没辙,毕竟具体的脉象在那呢?
其他太医来了也会这么说。
回光返照绝对不是这种脉象。
“看来老身的感觉没错,今日醒来确实仿佛闯过了死劫,还胃口大开,倒是让陛下担心了,真是罪过罪过……”
白圣嘴上说着罪过,脸上的笑意却根本无法遮掩,但这也符合现在情况。
大难不死,逃过一劫。
如何能不开心?
“……”太上皇沉默地盯着白圣看了许久,这才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意道:
“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看来朕这些天的祈福念经还是有些用处的,快派人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部都叫过来,替老太妃会诊,不容有失。”
情况不同,原来准备好的台词自然就没有用了,不过即便到了这时候,他也没忘了往自己身上揽功,感情治不好都是太医无能,好了则他祈福有效果。
至于后面让所有太医都过来会诊。
当然是为了弄清楚具体情况。
毕竟老太妃这么大岁数,还能突然从弥留状态恢复健康,怎么看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要是能弄清楚原因,说不定也能帮他延年益寿,自然得上心些。
到了他这个岁数,什么都没有多活几年,或者说健康多活几年来的重要。
接下来,当然就是一大批太医如同丧尸一般袭来,除了年纪小,资质不够的,没能上前替白圣把脉,剩下基本都给白圣把了一次以上的脉,然后纷纷怀疑起自己的医术,并也不得不承认,如今老太妃确实身体康健,没啥大毛病。
有种枯木逢春的趋势……
但倒也达不到返老还童的程度,只是身体稍微健康了些,并不算太夸张。
仿佛这场大病替她排毒健体了。
“陛下,虽然臣不明所以,但老太妃身体确实恢复了健康,有长寿之相。
想来老太妃她也是有福之人。”
医学上无法解释,太医院院丞也只能往玄学上推了,反正现在医学玄学不分家,祝由科还是太医院分支之一呢。
“倒也是好事,不过老太妃毕竟大病初愈,你们就别叨扰她老人家了,且去朕的长安宫,跟朕仔细说说情况。”
有些话,太上皇也不太好意思当着白圣的面,太过直白询问,所以很快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同时还顺带把太医们也都带走,问一些诸如老太妃究竟是如何痊愈的?吃的那些药汤有没有问题?
以及能不能复制这个奇迹之类!
随着人员散去,白圣这个老太妃突然痊愈的消息很快就在宫内传了开来。
并且迅速传出宫外。
给一直住在京城,负责与老太妃沟通的那些甄家族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只要老太妃还活着,他们就能安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