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博岳笑道:“吾立即着手处理此事,之后便在此处等着公子的回话了。”说完,也没有给申弘说话的机会,带着身后的人渐渐隐于黑暗之中。
锡云教的人刚走,常一便带着任珑等人出现在申弘与南宫钥面前,方才从那些人身上没有感受到危险,但却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申弘看着凌博岳等人消失的方向:“我们先走。”
南宫钥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深深的黑暗中:“有什么不对吗?”
“不知道。”申弘肃然道:“一种直觉,总感到不安。”
但事情似乎超出常理之外的顺利,没有跟踪,没有暗杀,没有劫持,就像刚来到邑城时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南宫钥倚窗而站,看着战后日日在外头巡查的士兵:“这邑城真是难得有一天安宁的。”抬起头看向远处,这小院子位置正好,站在二楼的房间里越过层层屋脊便能看到远方石墙高垒,气势磅礴的大冀王宫:“好几日了,要不然今晚咱们还是去吧。”
“阿钥,你得明白……”申弘扳过南宫钥的肩膀,让她面向着自己:“你知道的,只有这血灵芝,孟赢他也是不可能活过来的。”
南宫钥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咬紧嘴唇,与申弘倔犟地对视着:“不是还有那红宝石吗,我告诉过你,能救他的那位神人已经死了,需要这些才能活过来,这几样东西一样一样的找到,也许少那么一样最后也能凑合着用呢。”下嘴唇有一道深深的印记,泛出一丝血迹:“我要拿到血灵芝,他们要的交换条件我也可以做到。”
申弘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是该闹脾气的时候吗?”
“我没办法同你讲道理。”南宫钥有些焦躁:“你说得对,但是有些事不能用对与错来判断,你知道,孟赢他就像我的兄长一样,可是无面是我带回来的,他被无面杀死在我面前……我不能,我做不到,明明有机会,你却说要我放弃,我做不到。”
“好,好。”他心痛地拉她入怀:“我去见他,先将东西拿到手再说。”
南宫钥将头埋在申弘的怀里,她想说对不起,可是那句话没办法说出口,因为说了毫无意义,该做的事,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第二日夜里,申弘带着几个人去了王宫,留下几人陪着南宫钥呆在这个小院子里。这小院他们租下了半年,被常一他们几个一通打扫整顿倒出乎南宫钥意料之外的干净整洁。
二进的小院子,后院有一幢二层高的房子,任珑端了个果脯盘子去了二楼南宫钥的房间。
南宫钥一个人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见了任珑,接过盘子拉了她坐下:“你陪我说说话。”
任珑坐得端端正正:“好。”
南宫钥看着窗外:“你说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呢?”
任珑转头看了看窗外:“他们才去了一个时辰,不会这么快回来。”
“可别有什么装神弄鬼的事,大师兄要是在也可以跟着去,泽弘说那些人让他感到不安,可他怎么就回断壁山了呢。”南宫钥拿了一块果脯吃到嘴里,看任珑没吃,将盘子往她那边推了一下:“你吃点东西,带我去看一看。”
任珑低头扫了一眼那盘果脯:“不吃,也不能去。”
南宫钥眨了眨眼睛:“是吗……可,哎,你说锡云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泽弘说他们为天子做事,可如今王宫里并没有天子,那晚上的事你也看见了,他们来去自如,好像他们才是那王宫里的主人似的。”
任珑不太善于聊天,南宫钥的话题跳跃性太大,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又想了想才说道:“也许他们还负责守护王宫之类的,比如现在王宫里没有正主,他们便留在那里候着,期间起个监护作用。”
“真的?”南宫钥看向她:“职权这么大?岂不是同太师一样了?”
任珑看着南宫钥,无比认真:“不知道,我自己分析的。”
南宫钥抿了抿嘴,再看向任珑:“你看,他们职权又大,又很危险,我觉得人多力量大,要不咱们还是走一趟?”
“不行。”
南宫钥腆着脸:“我们去吧,你是不是怕泽弘骂人?我挡在你前头。”
“主子不骂人。”任珑一板一眼:“但是知了姑娘你没有功夫,我们几个身手差主子太多,带着你在王宫那种地方容易被发现。”
南宫钥一下趴倒在桌子上:“……”
任珑起身:“我在门外,有事你喊我。”
南宫钥点点头,直到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响,她才坐直了身子,非常遗憾没能说动任珑。
一个人坐在屋里,越想越焦虑,一块又一块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吃。终于在她将一盘子果脯吃得干干净净外加喝下第五杯水的时候,申弘回来了。
他手中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盒子,从盒子里隐隐透出红色。
南宫钥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打开,那朵拳头大小的鲜红灵芝稳稳当当地躺在中间,历经岁月久远,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泽与药香。她有些激动,哽咽着将盒子抱在怀中,看向申弘的眼睛中有水气晕开:“谢谢你。”
“谢谢我做什么。”他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只是别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