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终于顺出口气来,还是激动:“家主来了。”
哦……是虞?任重。
“明仪君来了。”
家主换人了?好像也跟她没什么事,她瞎跟着乐一乐也行,她是客人嘛,人家全院子的人都激动成这样了,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实在是忒刹风景了。
“文爷也醒了。”
“谁?”南宫钥默了默这个尊称,还是跟着乐:“这大白天的,还睡了一觉,真行。”
“文爷醒了!”
南宫钥更加莫名:“好,好,好,睡醒了就好,多睡睡身体好……那,我可以进去了吧?”
“您去看一看文爷吧,他一醒便要找您呢,就连明仪君去了也没多说什么,就等着您去呢。”婢女有些着急:“您快随奴去看一看吧。”
南宫钥定在原地看着婢女,想了许久:“文?虞?忠文?”笑了起来:“他醒了!?行,我跟你去。”
虞?忠文醒过来了,确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天知道她为了虞?忠文受伤的事操了多大的心,他这一醒,以后身边又多了一个帮手不是。
一路走过去,想到虞?忠文终于醒了过来,想到晚些时候也许就能见着申弘,南宫钥的心里难得的轻快,就连四处平时见着平淡无奇的花草也光亮了不少。
按礼节,南宫钥还是先去拜见了虞?良语,意料之外地见着了跟在虞?良语脚边蜷成一个毛团的红狐狸,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毛发都光顺了不少,不过像换了个性子,听到她的声音也只是晃了晃尾巴。
南宫钥寻思着这红狐狸与虞?家现在的关系,一路去了虞?忠文的房间。
房门大大敞开,院子里清爽的空气夹带着秋花的香气一阵一阵地往里送,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声音传来,就仿佛虞?忠文还在沉睡一般。
南宫钥三步并作二步,走进门时看到斜斜靠坐在床头上的虞?忠文,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眸子贼亮,梳起了头发,好像还换了件衣裳,看起来虽光鲜了不少,到底还是掩饰不了那一身的虚弱。
心下欢喜,南宫钥脸上漾起真心的笑容,脚步也没有放慢,一边走一边说道:“起来做什么?快点躺下去。”
虞?忠文抬起下巴:“胡须是你帮我剃的?”
嗯,有一次确实无聊,接手了奴仆的事帮着给他剃了一回,承别人的情从来是她不会放过的事情,点点头:“嗯,是啊。你一个病人打扮什么。”突然想到虞?家来人了:“家里人来了是该精神一点,但你是伤病员嘛,他会体谅你的。”
虞?忠文难得耐烦地回答她:“那家人也真是不上心,也不早点过来,太不够意思了。”
南宫钥难得的脸红了,打断虞?忠文的话道:“怪我哈,我……嗯,我想着先等你醒了再通知你家里人……哈哈,那个,所以哈,嗯……你家里面并不晓得你的情况。”声音越来越小,她是怕呀,虞?忠家好不容易才得回这个儿子,如果要追究她也不是不可能。
“没事,不说正好。”虞?忠文翻了个白眼,又笑着去看她:“你去哪里了?”
“去了红化坡。”南宫钥想到虞?忠文与家里的嫌隙,倒也理解,点点头道:“我还是给你道个歉,是我不对,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声嗤笑响起:“你又不是神仙,这事哪料得到……不过呢,你说这事我也是为了帮你,嗯,听说你带我去春城服用了神仙草,还帮我剃胡子了,道歉就不必了,感谢还是可以有的,那个,我的脚有些搭不起劲,空过来扶我去花园里走走。”
南宫钥笑得更开了,扯了一条凳子坐下:“这个你就小看我了,老早就安排了人给你做按摩,不然你醒来还想坐起来呢,不知道要缓多少天呢,以后你让他们还来按就是了,要不了两天你就可以活蹦乱跳的了,用不着我扶。我啊,烤鱼烤兔子什么的最在行了,明儿我就给你整一条。”
虞?忠文愣了愣,喘了口气还想说些什么,南宫钥又接上话:“你快睡下去吧,你一直醒不过来是因为身体太虚了,不行,还不能烤肉给你吃,先吃点清淡的粥吧,这么久都灌的汤水,估计一下也吃不下去太油太硬的东西。”
“不是。”虞?忠文的话再一次被南宫钥打断:“你派人来通知我,我一路上还以为你要骂我呢。”笑了笑:“没想到你病了一场人也温和了,行了,我去门外叫人帮你把那一身脱了,你好好休息,我去让你给你炖稀饭哈。”
“那个……”虞?忠文抬起手,动作太缓慢,南宫钥已经走了出去,他看着那道消失在阳光中的背影,喃喃道:“我这梳洗打扮的哪是为了那小子,是为了见你。”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一声。
目光上移,盯着白色的帐顶头脑想着红花坡,直到听到进屋的奴仆问道他是不是要躺下,才闭上眼睛“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