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吗?”南宫钥将手中的茶水放下,盯着孟赢。
那眼神实在灼人,逼得他硬着头皮往下说:“要么那鬼魂放下一切重入轮回,要么就是等她报了仇怨恨全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声冷笑自一旁传来,泽弘冷冷地道:“凭什么要放下一切,明明死得那么惨还要眼睁睁看着仇人痛痛快快的占了本该她拥有的一切快快活活地过日子,请问这是个什么道理?”
南宫钥站队:“对!这不是个道理!”
孟赢淡声道:“道理是与人讲的不是与鬼讲的,她是死得冤,但是也已成事实。此事已过了十多二十年,我们总不可能去将一个与我们无冤无仇的活人给杀掉吧。”
泽弘冷声道:“这兵荒马乱的,天天死的人还少吗,多死这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南宫钥沉默了。
孟赢道:“我们走的这一道不管天下事,诸国兴覆那是天命。而人命,与己无关也绝不沾手,这是因果。”
“因果讲修桥铺路无骸骨,杀人放火金腰带吗?”泽弘声音中充满了讥讽:“真是好天道。”
“你……”孟赢语塞,两人一时间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在一旁愣了半晌的南宫钥开口道:“与我们无关,确实不好参和,但是与这因果相关的人也许可以解了这一局,让一切有一个相对公道的结局。”
两人转头看着她,她不好意思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的当事人黄诚,他应该有权知道这一切。可是自迁宅之初到如今他都没有回来,而且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回来。”她殷切地握住泽弘的手:“可否麻烦泽大哥打听打听跑这一趟,偷偷将黄诚带回来。”
他挑起一边眉毛,看了看被她紧紧握住的手:“我尽力。”
她顺着他的眼睛看下去,忙不迭的将手收回来,动作迅猛得让人有些诧异,果然就见着他疑惑的又多盯了她两眼。她干巴巴地一笑,将双手在身上拭了拭:“刚才出了一手的汗,将泽兄弄脏了,抱歉,抱歉。”
她这泽兄,泽大哥的乱喊一气,明显已有些紧张,却又强自镇定地自说自话。好在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转而向孟赢道:“孟大师傅,你师兄如此说了,还请你做个决定?”
孟赢还在恼他,没好气地说:“你们都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
气氛略有些尴尬,泽弘似乎浑然不觉:“我们三人行你是老大,当然要问孟师傅了。”
孟赢依然不悦:“不敢当,与你不熟并不是一道的。”
南宫钥忙从中调和,她可是还要用人家泽弘呢,更何况她认为泽弘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她伸手拉了拉孟赢的袖子:“师兄,你觉得这个法子好不好嘛,要是你觉得不妥你说,我改。”
这算是介于撒娇与正常沟通之间,她将事引到自己身上,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这话无论是从音量的控制上还是从肢体语言上本算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表达,达到刚刚好的甜度,却在他看到她那张乱七八糟的脸时破了功。也许他还想拒绝的,不管怎么说,她顶着那个样子摇着他的手说了那样一番话让他一下笑了出来。
孟赢到底不算是个多么铁石心肠的人,只是各道有各道的规矩。此时气氛好转,他便也就下了这个台阶,点点头道:“只是你们要晓得我们的时间不多,我这边尽量拖一拖,但是至多也不过几日,要如何找到黄诚,找到后又要如何说服他回来你们最好有个计划。”
“黄诚在一百里之外的桃花镇,并不算远,日夜兼程二日便可归来,我现在就走,二位等我好消息。”泽弘对二人一抱拳,转身出门翻墙离去之时房中的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孟赢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疑惑道:“他何时八封得这么彻底?还是偷偷看了人家的家书?”
不知为何,南宫钥突然对他生出些好感,觉得他真是一个不可多得有情有意的热血好男儿,以至于他走了很久嘴角还漾着些没有撤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