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国家政事她一点也不关心,却每每心灰意冷心之下又再给自己鼓劲加油。后来她想,许是自己太小了,不甘心地跑回去对着铜镜一照,果然,虽然个子不矮,但后面平,前面比后面还要平,未施脂粉一脸稚气。
她痛心疾首了好一阵,想了个法子将腰带束紧胸膛挺了起来再侧身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最后彻底失望的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来,直哭到守在门上的婢女喊来了她的母亲这才让她收了疯。
她自然不敢说明她的心思,终得她母亲骂了她一顿。南宫钥倒是无所谓,打小挨骂与她而言就是家常便饭,也许她娘亲骂来骂去也骂成了习惯。
好在她父亲不怎么管她,她大伯也不怎么管她。她便可以悄悄实施她幼稚的计划,比如那不期而遇,比如送他个扎得双手都是小洞绣出来的一件四不像的手工。
可对于爱慕周朝这件事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倒不是她一直暗示得不明显。她当初其实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便下定决心用了二日来练习,以期能顺利地将话说清楚。
她想,到时候他一定要对周朝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喜欢我吗?“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足足练习了两日,可直到半年后她才又见着他,当日练好了的话如今却又说不出口了。她堵了他的路东扯西扯了半天也没将想说的话道清楚言明白。
倒是他,看着她一张憋得发红的小脸抿着薄薄的嘴唇笑了起来。不过一年半,眼前的小丫头已变成了一位眉目灵秀楚楚动人的少女。他自然懂她的意思,可那时候她在他眼中只是个小女孩。当初的小女孩已如初开的花朵,渐渐有了芬芳的味道。
后来,他会执了她的手去策马,会采了花编成花环给她戴上夸她好看。有时,她会看到南宫钰躲在远处看着他们。远远望去,南宫钰瘦削的身形依然小了她一圈,像是一阵狂风也能将她吹走。
可如今,那个赢弱的人占据了她本该占着的怀抱。她不仅失去了他的怀抱,还要离开自己的家。不……那已算不得是她的家了……
“哎……”叹了一口长气,马车外雨下得大,居然还响起了好几声炸雷。这炸雷声与平日听到的不同,就像是在耳边爆裂的一样,震得人耳朵痛。
马车又动了起来,为了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世人认为偏了的道路修正,动了这么些兵力送她一个不过如此的女子回去做交换实在已算是劳师动众。
大家都想回去待在有温度的家中,谁想带着一个交换品顶着这瓢泼大雨淋成落汤鸡呢,如此着急地赶路倒是可以理解了。身上连着起了好几阵寒战,她觉着头有些发沉,身上渐渐像火烧一般发烫起来。
过了一会非旦没有好起来,身上倒是越来越难受。她闭上眼睛暗暗叹道:“果然是要死了呢……就让我这样子死去吧……”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南宫钥终于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转了过来,能辨得自己活着对南宫钥来说是一件折磨身心的事。嗓子发干、头痛欲裂,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是有些烫。好在她身体底子结实,要是南宫钰哪受得了这般颠簸,也许早已被吓死了吧。
回神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想到这个双生的妹妹,不知道是心太大还是已视死如归了呢?脑子里正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门上的布帘子被拉开,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探进个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