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了柳小柔的心虚,他自认,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柳小柔。
屋内的柳小柔站起身,她甚至忘记穿鞋子,朝着房萧羽便要走去。
房萧羽连忙阻止道,“你没穿鞋子,地上凉,我没什么别的事,说几句就走。”
柳小柔搞不懂房萧羽的意图,她察觉到了房萧羽的不对劲,可她又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一个会主动担心自己受凉的知心朋友,会有什么不对劲?
柳小柔开口道:“你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还是有事忘了说了?”
房萧羽笑着,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即便他心里明镜,他对柳小柔也发不出一丝火气。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快速查看,是手下人的通报,机票已经买好,买的最近的航班。
房萧羽深吸气,他抬起头,冲着小柔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想跟你说两句心里话,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我知道我不应该说出来,但如果一直不说,我怕我会憋出病。”
柳小柔一时尴尬。
房萧羽继续道:“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我自认为,我对你的感情,不比向柏凯差,唯一差的那点,大概就是你对我不动心。”
房萧羽很自然地摘下眼镜,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折叠整齐的眼镜布,他一边低头擦拭眼镜镜片,一边道,“你永远想象不到,这些年,你给了我多少信念支撑。就是在操场上的那一眼,就那一眼,我感觉我的人生有了盼头。后来留学的那些年,我以威廉姆的身份,给你写了很多信件,你知道我在国外的那些年,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吗?就是收到你回信的前后一周,那份期盼,那份得偿所愿,那种情绪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而至今,你给我的回信我都完好保存着,磕坏了一个边边角角都不允许。”
房萧羽擦好镜片,眼镜就握在手中,他抬起头,温柔的笑依旧挂在嘴边,“你留给我的记忆,都是无比美好的。”
眼下此刻,是柳小柔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到,房萧羽摘下眼镜以后,最真实的样子。
少了几分书生气,少了几分文质彬彬,少了好说话的亲和气场。
他的那双眼,天生带着点冷血的凛冽,若不是一直以来被黑色镜框所修饰,他的那双眼,甚至没办法凝视太久。
因为那眸光里流露出的,是杀气和英气,是深不见底的深邃与城府,若是看久了,会为此生出几分怯意,甚至会为此降服。
柳小柔第一次觉得,戴了眼镜和不戴眼镜的房萧羽,判若两人,她好像从未认认真真地了解过眼前这个人。
此刻的房萧羽,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