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开头,望向另一边。
他吸了吸鼻子,笑着道,“他妈的,我竟然让你给整哭了。”
向柏凯也跟着开了一瓶酒,他几口下肚,壮着胆量。
他长舒一口气,看着茫茫的不远处,说道,“我不介意你喜欢小柔,这本就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情绪很难自控,那不是你的问题。我爱小柔,你也爱小柔,小柔需要我,同样也需要你。当然,我也需要你。”
向阳深呼吸,眸光落在地面上,他诚恳道,“哥,我从未想过跟你争抢什么,我也一直知道,小柔的心是属于你的。我喜欢她,是我单方面的情感,或许这种情感会延续到很久,又或许,这种情感会停止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
向阳侧头看着向柏凯,说道,“我想留在你和小柔的身边,以家人的名义,守护在你们的身边。”
向柏凯瞧着向阳信誓旦旦的模样,他欣慰而笑,他伸手擦掉了向阳眼角的泪水,这一幕,如似回到了他们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那个很久以前,在草坪上狂奔的他们,他坐在轮椅上,他推着他的轮椅,迎着风,追着光。
他们仰躺在绿油油的草坪上,享受着阳光的暴晒,而那一天,他们同样喝了酒。
那时的他们,是不分你我的,他们共用一双眼,共同享受着同一份母爱。
他们都记得,那是他们漫长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洁白。
向柏凯如哥哥宠溺弟弟那般,伸手摸了摸向阳的额头,他真挚着,同时也承诺着,“不是你守护我和小柔,而是我和小柔,一起守护你。”
话落的瞬间,向阳低下了头,他的手臂撑在双腿之上,他抱着头,眼泪控制不住。
这个夜刚刚好。
刚刚好的微风,拂去内心躁乱的情绪;刚刚好的行人吵闹声,掩盖住两个大男人的又哭又笑;刚刚好的暖黄灯光,让这对早已遍体鳞伤的兄弟俩,显得不那么狼狈。
被酒精迷醉的夜晚,彻底化解了兄弟俩多年来的恩与怨。
向阳脖颈处的发晶吊坠滑落而出,红绳牵扯,微微摇晃。
夜光、河景,都不及那发晶里闪烁而出的光芒耀眼。
而这份由徐雅芝亲手所做的发晶信物,已经不再单纯象征某种身份;或许,那发晶吊坠,已经变成某种爱的守护,是远在天边的母亲的守护。兜兜转转再次回到他的手中,是使命,也是天定的缘分。
任由世间纷杂,爱和理解,能融化一切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