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你我都是考生,兄台以学生自称,倒是折煞唐寅了。”唐伯虎苦笑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是躲他们来着……”
顿了下,道:“天色一亮,这里又将喧哗一片,直夫兄若不介意,不若我们找个安静地儿如何?”
“如此甚好。”徐经受宠若惊,“伯虎兄请。”
…
春闱在即,才子经济盛行,两人缓步来到京师大街时,天刚微微亮,许多酒楼都还未开门营业,索性就在一包子铺歇脚。
唐伯虎那一头白发藏得严严实实,倒也没惹人注意,毕竟……谁会想到名震江南的大才子,会如此……接地气?
瞧着人来人往,二人边吃边聊。
徐经温文尔雅,谈吐风趣,且家里也是经商的,让唐伯虎大生好感。
一顿早餐吃下来,两人熟络了许多。
同样是商贾家庭,徐经比唐伯虎可富有太多了。
“伯虎兄,我在京师包了家酒楼,你若不嫌弃,可暂住过来。”徐经邀请道,“以伯虎的才情,莫说中第,会元亦是十拿九稳,然,寒窗苦读十余载,还是稳妥一点,莫被世俗打扰为好。”
这话说到了唐伯虎的痛点,他现在就想找个僻静地,为科举冲刺。
唐伯虎怦然心动,却又觉不好意思。
见状,徐经忙道:“伯虎兄无需介怀,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会试在即,小弟还想沾沾你唐大才子的才气呢。”
“那就叨扰了。”
“哪里,你我都是江..苏人,同乡之间何须如此?”徐经含笑道,“小弟还奢望着伯虎兄指点一二呢。”
“客气客气,相互督促,共同进步。”
乾清宫,偏殿学堂。
随着杨廷和走出大门,小朱,小王两位同学长长松了口气。
异口同声的道了句:“可算下课了。”
说一口,两人不禁看向彼此,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朱厚照突然来了兴致,道:“老王,会试在即,学子们现下几乎都已赶赴京师,要不咱出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太子你又不用参加科举。”王守仁婉言拒绝。
“哎?话不是这般说的,孤是储君,未来的天子,岂能不重视人才?”
这话也就是朱厚照了,一般的太子这么说,无异于找死!
朱厚照劲劲儿道:“听说名震江南的大才子唐伯虎也来了,孤感兴趣的紧,你就不想一起见见?”
“我见过了。”王守仁说。
“啊?”朱厚照先是惊诧,接着不满道,“呐呐呐,你这就不仗义了啊,你是见过了,我可还没见呢,带我去。”
王守仁:“……不带!”
朱厚照蹙起眉头,“还是不是朋友了?”
“殿下是国之储君,守仁岂敢?”王守仁满脸无奈,“殿下若真视我为友,就不该这般坑我。”
相处日久,王守仁也没了敬畏心,跟朱厚照的日常十分随意。
尤其是杨廷和不在的情况下。
“我哪儿坑你了,你不说,我不说……”朱厚照瞥眼瞧见门口的张永,嚷嚷道,“张永,你听到了什么?”
“什么啊?”张永一头雾水,“殿下,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看,没关系的!”朱厚照拿小肩膀撞王守仁,亲热道,“你鬼点子多,一定有办法带我出宫。”
王守仁白眼道:“带你出宫?呵呵……纯属寿星上吊——嫌命长!”
“你放心,就算被发现,我也绝不会出卖你。”朱厚照拍着胸脯,并予以好处,“等我做了皇帝,就封你做大将军,你不是酷爱兵事吗,届时再给你个兵部尚书当当!”
王守仁那叫一个无语,门口张永也微微变了脸色。
太子殿下你是真敢啊!
这要让皇上听了去……呃,好像也没啥……张永暗暗苦笑。
“怎么样老王?”朱厚照挑了挑粗短眉毛,“那可是大将军啊,连我都羡慕呢。”
“……羡慕你自己做呗。”
王守仁也是醉了。
说罢,他一拱手,起身就走。
“唉,老王,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