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从长远来看,六部赢了!
因为自此以后,内阁大学士再不能兼任其他职位了,什么吏部尚书,兵部侍郎,统统不成,哪怕一个员外郎都不行。
除了五品大学士的票拟权,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从短期来看,内阁反而势大了。
因为他们跟太子挂了勾!
太子,国之储君,未来的天子,跟他挂上钩,等同于直接延长了政治生命,单凭这一点,只要脑袋不被驴踢,就不会再跟内阁三人斗死斗活。
阁部之争,就此告一段落。
…
如此大的事,自然瞒不过人,消息很快通过各种渠道,传出京师,传遍官场。
金陵。
李青在得知了这一变动,立时得出结论:
内阁赢了!
朱佑樘这一做法,看似无懈可击,实则,并非如此。
从大局来看,六部得利最大,自此以后,内阁没办法再兼任他们一方的任何官职,除了票拟,再无任何话语权。
可也正因如此,后世之君为了保持平衡,必须效仿弘治,对内阁大学士进行加封太子少保、少傅、少师。
通过这种手段,提高大学士的地位,不至于内阁沦为六部的附庸。
可但凡跟太子沾上关系,所带来的影响力,就比实权职位还要高。
如此下去,内阁骑在六部头上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不过,这也不能说弘治做错了。
内阁、六部之间的‘战斗’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太宗之后,两个部门一直在斗争,延续了数朝。
到了眼下这一阶段,两个部门的影响力,已是无比接近。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当此时也,必须要分出个大小王来。
这是政治演化到一定程度后,必须会出现的政治格局,不能把责任怪在朱佑樘身上。
哪怕他在庙堂,也无法阻止这一进程。
任何事物都是在往前发展的,很多时候,你不想往前走,发展势能也会推着你往前走。
若是李青在庙堂,倒是可以延缓,却也只能延缓。
在二选一的情况下,朱佑樘已经做到了尽可能的兼顾,甚至可以称得上完美了。
至少,他留下了可转换的余地。
太子少保、少师这样的官职,并非是标配,主动权掌握在皇帝手中。
若内阁逐渐势大,皇帝完全可以在其彻底压过六部之前,革除加封职衔,亦或,对新晋内阁大学士不进行加封。
如此一来,六部自然会发起反攻。
权衡利弊之后,李青稍稍放了心,局势依旧在可控范围之内。
不过,内阁的崛起,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娘的,六部的尚书们脑袋里都装的是大粪吗?”李青恨恨骂道,“真他娘的短视!”
“呦,青爷,谁又惹着你了?”李浩凑上前,“你这是咋了啊?”
“没什么。”李青沉着脸,“你不做事的吗?”
李浩无语:“总得劳逸结合吧?咱李家这么大的产业,什么都事必躬亲,我还不得累死啊?”
“嗯,歇歇也无妨。”李青难得有个好脸色,“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具体细化的东西,可让下面人做。”
李浩嘿嘿笑道:“咱爷俩想到一块去了。”
顿了下,“青爷,看在孙子这么辛苦的份儿上,求你个事儿呗。”
“说来听听。”李青道,“能帮,我肯定帮你。”
这孙子经商确有一套,这几年也着实辛苦,是得犒劳一下。
“青爷仗义!”李浩竖了竖大拇指,道,“其实也没什么,孙子想纳房妾。”
李青:“……你还怕媳妇儿?”
“我怕她?笑话!”李浩哼了哼,“你以为我跟你儿子似的啊?”
“那你跟我商量做甚?”
“我爹啊!”李浩气苦,“他就是嫉妒我,你说说,我还不是为了给咱老李家传宗接代?他自己不敢纳妾,还不让我纳妾,这是何道理?”
李青白眼道:“少把好色说的这般清新脱俗,你都纳了两房妾了。”
“才两房妾……”李浩苦求道,“青爷,你看看这金陵城的富户,哪个没有十房八房妾室,我才两房……好歹我也是永青侯的继承人啊!”
李青好笑道:“照你这么说,你爹岂不更惨?”
“谁让他怕媳妇来着,不值得同情。”李浩撇撇嘴,继而,又是满脸讨好,“再纳一房,我保证日后好好经营生意。”
“行吧,下不为例!”李青没好气道,“以后这样的事,你爹不同意,我也不帮你了。”
顿了下,“小宋人挺好,知书达理还贤惠,莫欺负人家。”
“青爷放心,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小宋是正妻,我呵护着呢。”李浩拍着胸脯,“孙儿不是那喜新厌旧之人,只是单纯想让咱李家人丁兴旺。”
“去你的。”李青抬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赶紧滚蛋。”
“哎,这就滚。”李浩嬉皮笑脸离开。
李青苦笑连连,嘟哝道:“这兄妹可真行,一个对异性无感,一个却跟泰迪似的,真的是……就不能中和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