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郁闷,“我还不是为了让他安心处理政务?”
“呵呵,得了吧,别这么冠冕堂皇行不?”
“你也气我?”
李青眉头一拧:“咋?你还想跟我摆太上皇的谱?”
“……”
酒送来,李青在朱厚照手心、脚心,擦拭了一下。
不过,这时代的高度酒,远达不到后世医用酒精的效果,李青思虑再三,还是使用了一捏捏真气。
还好,朱厚照患病发现及时,这一番下来,体温很快降下来,小脸儿也不再那般红了。
朱见深长长舒了口气,道:“你晚上还是住下吧,不然,又是宫门落锁,又是深更半夜,万一厚照再发病,麻烦着呢。”
“嗯,也好。”李青没拒绝。
看着睡着了的朱厚照,他轻叹了口气,思绪飘飞。
…
傍晚时分,小家伙基本无恙了。
一觉醒来,他哭得都有劲儿了,吃了奶后,也有了精神,圆溜溜的眼珠四处乱转,好似在打量自己的家庭情况。
打量一番后,似乎很满意,咯咯笑了两声。
那瞳仁如黑纽扣一般,眼白不含一丝杂质,纯净无瑕,虽还没长开,胎毛也未脱落,却很讨人喜欢。
婴幼儿只要不哭闹,还是很可爱的,李青是这么认为。
不过,很快他就又加了一条:不屎不尿。
朱见深一边亲自为大孙子换尿布,一边埋怨:“你瞅你那嫌弃劲儿,一点都不臭好不好?”
“……那你咋不趁热?”
“你……”朱见深震怒,“要不是怕吓着我大孙,我非得跟你练练不可。”
李青呵呵:“我这一拳下去……算了,当我没说。”
一拳下去,他就得求人别死,还要费劲心力的抢救,实在不划算。
黄昏,哄睡了小家伙,朱见深让人准备上酒膳,二人小酌、聊天。
“漠北现在局势如何?”
“就那样儿呗,还是窝里斗。”朱见深夹了片鸭肉,又送了口酒,“不过,统一也是大趋势,斗到最后定然一家独大,这是不可避免的。”
顿了顿,“这次之后,里挑外撅那一套也失去了市场,只剩两个办法,要么打,要么大开互市之门。”
李青颔首:“你觉得哪个更好?”
“打有打的好处,互市有互市的好处,我觉得……”朱见深沉吟许久,“边打,边互市。”
朱见深给出自己看法:“一味的打,太耗费财力了,一味的互市,则会让游牧民族壮大,基于此,打是肯定要打的,要控制他们的人口,互市也要兼顾,不然真逼急眼了,边关就不安宁了。”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能否按预想实施出来,就尚可未知了。”李青沉吟道,“等等看吧,现在他们自己一团乱,大明不好插手,待其安稳下来,再根据情况想办法;
你这个方法听起来不错,未必行得通。”
朱见深含笑点头,道:“反正我也看不到这些了,有你看着,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对了,帮我个忙。”
“什么?”
“你那药方,又该精进了,我吃了后没以前有劲儿了。”朱见深道,“这男人啊,腰杆必须得硬,你说是不?”
李青满脸黑线:“你就不能消停吗?”
“你也是男人,你想象一下,自己女人想跟你亲热一下,而你……却腰膝酸软,有心无力,是什么感受?”朱见深反问。
“……服了你了。”李青无奈,“你难道不知,就你这身体情况,沉迷女色会折寿吗?”
“我知道啊!”朱见深淡然道,“可若连女色都沾不得,碰不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赶快升级药方,你也不想我活着没劲儿吧?”朱见深活得通透。
有李青,他不用为身后事发愁,自不惧死亡。
死都不怕,自然要活得开心,活得快乐不是?
…
次日清早,李青听到外边动静,幽幽睁开眼。
起身来到外殿,却见一道略感熟悉的身影。
愣了下,才想起此人是谁。
李青打了个招呼:“见过兴王殿下。”
朱佑杬对李青也有些印象,当初他授封之时,李青吃席场面那叫一个劲爆,数年过去,他仍记忆犹新。
“免礼,数年不见,李神医还是那般风姿绰约啊!”朱佑杬含笑点头,“本王的大侄子无恙了吧?”
一句大侄子,听得李青脸皮子抖了抖,不由多看了眼朱佑杬。
朱佑杬眸正神清,书卷气很浓,整个人看起来淡然出尘,温文尔雅,实不像是有野心之人。
朱见深笑道:“醒的正好,不急着走,一起吃点。”
“这不好吧?”李青嘴上说着,身子却坐了下来。
太上皇的早膳,可是比街上小吃强了十万八千里,他哪会客气。
朱佑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