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当娘的,儿子远走千里,她哪能洒脱。
朱婉清上前正了正儿子衣领,叮嘱道:“出门在外不要惹事,要听李爷爷的话,有事往家里写信,啊~”
“知道了娘。”李浩点头。
李宏不善言辞,只是拍了拍儿子肩膀,闷声道:“吃好喝好不想家。”
“……”李浩嘴角抽了抽,没敢笑出来,“孩儿记住了。”
“大哥保重。”李雪儿的不舍写在了脸上,“早些回来。”
“唉,好。”李浩咧嘴一笑,不好意思道:“小妹,往年黑你的红包,哥都在厢房衣柜里了,你如今长大了,就自己保管吧。”
“走啦,不要想我。”李浩一揖,哈哈笑着转身往外走,大有‘仗剑走天涯’的狂放不羁。
李青摸了摸鼻子,扭头看了眼跟二逼似的李浩,回过头,道:
“我走了。”
“李叔(李爷爷)保重,一路顺风。”
“嗯…。”李青笑笑,转过身,骑上马,紧了紧缰绳,“都回去吧,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我们就回来。”
“回去吧。”李浩跟着说了句,驱赶马儿先行。
…
“李爷爷,你可真是爷,”李浩生无可恋道,“三天了,我几乎没睡一个囫囵觉,咱就是说,有必要这样赶吗?”
李青淡淡道:“就这,我已经很照顾你了,才出金陵不久,嫌苦现在就回去,还来得及。”
“……”李浩喃喃道,“李爷爷,要不咱弄一辆马车吧?天儿太冷了。”
出门时,净想着骚包了,又是折扇,又是君子剑,可谓是少年侠气满满,而今才知……还是坐马车来的舒服。
三天下来,他大腿根儿都磨破皮了,人都被颠散了架,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真应该带上三五下人,坐着豪华马车……”李浩肠子都悔青了。
他总算明白,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然,为时已晚。
“我还是那句话,嫌苦就回去,要么就闭嘴。”李青皱眉,“这点苦都吃不了,算什么男人。”
“我……”李浩俊脸通红。
少年人最受不得激,“驾~!”
又一日后,
“爷,您是我亲爷,咱换乘马车好不好?”
“好啊,你出钱。”
“没问……呃,我没带钱啊,您不是说,一切包在您身上了吗?”李浩讪讪说,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李青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没钱换乘什么马车?”
“你,你不是说……”
“放心,我一定让你活着抵达保定府,”李青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了。”
“你……你没钱充什么大款?”李浩破防大吼。
李青脸色一沉,甩手就是一巴掌,“放肆!!”
“你,你打我?”李浩惊呆了,他觉得,李青就是个远房亲戚,跟李家来往也是为了打秋风。
实没想到,李青竟然对他动手。
李青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你走不走?”
“不走了。”李浩翻身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要走你走。”
“那成。”李青点点头,驾马扬长而去。
不是,你真走啊?李浩傻眼。
不多时,这狠心又气人的李爷爷就不见了。
举目四望,荒无人烟,又眼瞅着天快黑了,李浩终于怕了。
“错了错了,孙子错了……”
小崽子随他娘,主打一个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然,任凭他如何呼唤,走了的李爷爷始终没有回来的迹象。
天黑了。
朔风更大了。
“嘶~好冷。”李浩蜷缩着身体,不停打哆嗦。
过了会儿,他肚子开始咕咕响。
这时,他悲哀的发现,吃的都在李爷爷身上。
虽过了年,却还未打春,这天寒地冻,黑灯瞎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且就他一个人……
李浩崩溃了。
嗷嗷哭。
‘害怕你李爷爷的可不只娘亲一个人,用不多久,还会再多一人。’
李浩悟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远门,如果我不出远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李浩碎碎念着,涕泪横流……
夜深了。
李爷爷还没回来。
李浩又饿又冷,他都快绝望了。
“难道我堂堂金陵第一高富帅,就要饮恨于此吗?”李浩悲愤大吼:“姓李的,我@#¥%……”
“砰!”
李浩双眼一翻,昏厥当场。
“他娘的,竟敢骂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