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清笑嘻嘻道:“我叫李叔习惯了,咱们各论各的哈。”
李宏:“……”
朱婉清看向李青,“李叔,你这还是头一次对我这般好呢,该不会是想让我做事吧?”
“咋?李叔在你心里就那般不堪?”李青不爽。
“玩笑玩笑,李叔多好啊,要不是李叔,哪有今日的侄女儿,小树不修不直溜,李叔都是为我好……”朱婉清连连奉承,心道:我可不皮痒。
“这还差不多。”李青哼了哼,打断她的喋喋不休,道:“不过,李叔确有事要跟你说。”
就知道……朱婉清忙放下筷子,道:“李叔,我可一口没吃啊。”
“我管你吃不吃?”李青冷笑,“有能耐,现在就走。”
朱婉清:“……”
这天寒地冻的,又都腊月了,她才不会回去呢。
再说,好不容易跟夫君相聚,哪能就这么走了。
朱婉清抄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认命般的问:“李叔想让侄女做什么?”
“不让你做什么,就是问你一些生意上的事。”
“就这?”朱婉清长长舒了口气,道:“李叔尽管问,侄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顿了下,“李叔缺钱花了?”
“我在京师,你觉得我会缺钱花?”李青道,“关于海商的事。”
“这个啊,”朱婉清叹道,“李叔,这两年生意不好做,财富增长幅度不大,跟前些年没法比。”
李青点头表示这些都知道,问:“现在一匹丝绸销往海外,能卖多少两银子?”
“差不多在十二两上下。”
“在大明卖多少?”
“六至七两。”朱婉清说。
李青微微惊诧,“差距都这么小了吗?”
看似一倍的利润差,但除去运输成本,以及海上行船风险,这个价差已经不大了。
“唉……没办法啊。”朱婉清道,“竞争太激烈,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不过这个价还有的赚,只是跟以前没法比了。”
李青沉吟少顷,问:“咱们产业中有棉布吧?”
“有,但都是在大明销售……”朱婉清瞬间明悟,道:“干爹的意思是,以价取量,薄利多销?”
李青颔首,瞪了一眼胡吃海塞的李宏,哼道,“你看人家多聪明。”
李宏脸上一热,嘟哝道:“家里总得有个笨的吧?”
“嘿~!”
“哈哈,玩笑,干爹您消气。”李宏忙岔开话题,追问道:“婉清,干爹这法子能成吗?”
“这个我也有想过,只不过……”朱婉清道,“虽说布比不上丝绸,但运输成本却是一样的,现阶段一匹丝绸销往海外,大概能赚三两五钱银子,若是要棉布也保持如此利润,最起码,也得卖六两银子。”
“李叔,丝绸咱大明独一份儿,可布匹可不是啊。”朱婉清道,“一匹布卖六两银子,人还不如一咬牙,上丝绸呢。”
“有道理。”李宏鼓着腮帮子插了句。
李青一瞪眼,他又开始狂吃海塞。
“你接管生意这么久,对同行也有一定了解吧?”李青问:“他们可有往海外销售过棉布?”
“有了解,”朱婉清点点头,道:“都是生意精,他们也算过这笔账,都得出结论,还是还丝绸稳妥。”
顿了顿,“那些人往上数几辈人都是做生意的,眼睫毛都是空的,无一人看好棉布,一次出海花费不小,且出海还要赶季风,一年也就两次出海机会,账早都算的清楚明白了。”
“这样么……”李青眉头微皱,“你可有打听过,海外布匹质量如何?”
朱婉清想了想,道:“我没打听过这个,不过同行有人做过调查,远远不如咱们大明的好。”
“嗯……那如果卖成品衣呢?”李青问。
这时代,成衣铺已经很普遍了。
至少大明是这样!
“啊?这……”朱婉清愣了下,好笑道:“小浩也说过这话,但是吧,我觉得行不通。”
“为何?”
朱婉清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明各地风俗都不尽相同,何况是海外呢?穿衣风格肯定不一样,他们大概率难以接受,且成品衣的话,人家就要试着买了,无法批次销售。”
“不不不,”李青持不同意见,“我倒觉得,卖成衣大有可为。”
“这话怎么说?”
“慕强心理,人皆有之。”李青道,“他们喜欢大明商品,除了商品本身的原因之外,定也掺杂了仰慕心理,我认为,汉衣定会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