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杬抿了抿嘴,不再说什么。
父皇都不在意,他自无话可说。
见状,本来对李青颇有微词的朱佑樘,也住了口,转而聊起了其他。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朱佑樘还没有子嗣的话题上。
朱见深道:“佑樘啊,适当亲近一下后宫,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这话说的委婉,不过也不算隐晦,都能听明白深意。
闻言,离天子御桌很近的尚书桌、侍郎桌、大学士桌……一众大佬瞬间上了心,竖起耳朵聆听。
朱佑樘道:“父皇,儿臣肩上扛着大明江山社稷,身系万万百姓,常常自省,兢兢业业,只求不辜负列祖列宗,不负大明子民,哪有心思想别的啊?”
朱见深横了他一眼,道:“劳逸结合,你又不是做一天的皇帝,也不是做一年的皇帝,适当放松一下,祖宗也不会怪你。”
“儿臣还未彻底熟悉政务,以后……会的。”朱佑樘说了个托词。
朱见深吁了口气,点点头:“行吧,你有自己的想法,就按你的想法来。”
儿子勤政且不愿沉迷女色,这是好事。
好大儿还不到二十岁,没必要现在着急皇嗣,未来有的是机会。
他自己都是厚积薄发,不生则矣,一生一大堆,身为皇帝,只要愿意,根本不缺妃子。
难得儿子有事业心,朱见深自不能打击。
不过,如果能早些抱上孙子,那也是极好的。
朱见深道:“改日朕召李神医进宫,让他给小张瞧瞧。”
“小张无恙,太医都看过了。”朱佑樘护妻。
“他们哪有什么本事,比起李……李神医差远了。”朱见深哼道,“真无恙的话,何故生不出子嗣?”
朱佑樘怏怏点头:“那就以父皇所言吧。”
“这才对嘛,”朱见深哼道,“那厮医术却有一手,比太医强多了。”
群臣见状,稍稍有些失望,但他们可不敢说让皇上纳妃。
万安怎么下台的,他们可记得清清楚楚。
…
连家屯儿。
李青到家时,王守仁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来一会儿,”王守仁笑笑,问:“先生今日这午饭,吃的有些晚了啊!”
“嗨,谁说不是呢,”李青取出钥匙开门,嘟哝着,“我哪知道,开席这么晚啊,害我等了好一会儿呢。”
“吃席……先生进宫了?”
“昂,闲着也是闲着,又不用随份子,干嘛不去?”
王守仁好笑点头,接着,又好奇道:“宫廷御膳好吃不?”
“那必须啊,”李青咂咂嘴,道:“尤其是皇帝那一桌,足足上百道菜,山珍海味琳琅满目……”
顿了下,打趣道:“怎么,馋了?”
“也不是,就是好奇。”王守仁挠着头。
李青哈哈一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会有机会的。”
说着,李青打开锁,推门进了小院儿,王守仁跨进门槛,转身关上门,这才走上前。
“先生,今日学什么?”
“先将昨日教你的技巧熟悉一番,”李青取出小说,倚在躺椅上,懒洋洋道:“你先练你的,我稳稳饭食。”
王守仁点点头,开始练习弓射……
阳光充足,晒得人直打瞌睡,加上饭后生理上懒困,李青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先生,先生……”
“我再睡会儿,你接着练。”李青没睡足,懒得睁眼。
王守仁苦笑道:“先生快起来,钦差来了。”
“钦差……”李青幽幽睁开眼,“呦,还真是。”
传旨太监见他醒了,清了清嗓子,道:“李神医接旨。”
“草民接旨。”李青站起身,却没有跪。
“李神医接旨。”传旨太监不满,又重复了一句。
“先生……”一旁的王守仁给他打眼色。
李青摆手示意无事,取下腰间系着的玉牌扬了扬,道:“太上皇特许,免跪。”
传旨太监微微一惊,不满神色尽数敛去,直接念了起来……
旨意还挺长,大致意思无非是李青治好了老子,儿子很高兴,要赏李青。
不过,老朱家的人在抠门这方面,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这么大的功劳,赏赐只有黄金二百两,银千两,丝绸五十匹,珍珠、玛瑙各一斗,还有……皇帝墨宝一副。
话说回来,这些赏赐足够普通人一生衣食无忧了。
太监念完赏赐,话锋一转:“着,李神医即刻进宫,钦此。”
李青好奇:“皇上让我进宫做甚?”
“还不接旨?”
李青上前接过圣旨,问:“皇上让我进宫做甚?”
“……去了你就知道了。”
李青不悦:吃席的时候不吭气,非要我多跑一趟是吧?
他从赏赐里取出一锭金灿灿的元宝,道:“公公不妨明说,我也好有个准备。”
太监一见他如此大气,不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小声道:“皇后娘娘凤体欠安,皇上命你去诊治。”
“啥?又给皇后看病?”